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后面的事情会急转直下,完全不按照她之前的猜测来发展。现在因为南宫瑾夺位失败入了西凉和戎国天灾,导致邯国成为了一块夹在中间的肉,被西凉戎国南楚三国来回拉扯,纵使皇室已降,国已名存实亡,可是为着那些邯国百姓,柯敬之却完全无法放下肩上的担子,甚至在南宫柔怀孕生产这么重要的时刻,柯敬之都没能陪在南宫柔的身边。为了这个,阮烟罗心里时常对南宫柔怀着一份歉疚。说起来,南宫柔对她从来都是赤诚相待,可她先是利用南宫柔小女孩怕鬼的心性陷害了杜惜武,后又让她落入这样凄惶孤独的境地,无论如何,阮烟罗总要亲眼看到南宫柔平安并且被照顾的好好的才能安心。所以她才这样坚持要由自己去接南宫柔。可是南宫凌的情绪又不是没有道理。阮烟罗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说服他,保证是没有用的,她哪一次不是保证自己会好好的?可是每一次都是险之又险,南宫凌估计也是心有余悸了。可是这一次,她是非去不可。这样僵着下去也不是办法,阮烟罗悄悄挥了挥手,颜清等人会意,鱼贯退了下去,井潇和欧战这些人自然也不会留着,都退了下去,把地方留给南宫凌和阮烟罗。阮烟罗走到南宫凌身边,轻轻挽了他的手。南宫凌绷着脸:“你说什么也没用,本王不会允许的。”
像小孩子在赌气似的,阮烟罗忍不住就想笑,南宫凌这分明是知道没办法违逆她的意思,所以才更要别扭一下,硬撑着。她想了想,从身后抱住南宫凌劲瘦的腰:“阿凌,我好舍不得你,一点也不想和你分开。”
阮烟罗并不是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的人,就算心里再喜欢,能说出来的也有限,更不会介现在这样,说出这么煽情的话来。南宫凌绷着的一股气瞬间就松了一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这条小鱼,狡猾的要命,分明拿捏着他的软肋,要逼他早点松口。可恨的是,他只要看到她明亮平静的眸子看着他,就没办法拒绝她做出的决定,所以方才才会那般生气,他根本不是生阮烟罗的气,而是生他自己的气。气自己怎么就那么没用,被阮烟罗拿捏得死死的。绷着身子,一动不动的站着。阮烟罗就柔柔说道:“阿凌,瑾王是什么心性,你最清楚,我们这一次过去,和他遇上的可能性很高,无论你是派井潇去,还是派欧战去,对他们来说,都是危险重重,因为瑾王不会把他们的命放在眼中。”
那又如何?井潇和欧战都跟了他十几年,可不是没用的草包。南宫凌心里不服气地想着,却听阮烟罗又继续说道:“可是你是知道的,我最在意身边的人的生死,你是我的夫君,他们是你的人,也就是我的人,我绝不愿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有面临生死的危机。”
南宫凌的身体就轻轻地动了一下,这条小鱼,总能用最出人意料的方式,说出最动听的情话。他的人,就是她的人,也就是说,他们是一体的,根本分不出彼此。这世间没有比这个更动人的情话了。南宫凌本就不太坚固的防线立刻就塌陷了一角。阮烟罗绕到他的前面,摇着他的袖子:“所以阿凌,你就让我去嘛……”嘟着嘴,眨着眼睛,像个要糖吃的小姑娘。南宫凌苦笑,如果阮烟罗真的是在跟他要糖吃就好了,偏偏她要求的是这么危险的事情,让他如何是好?阮烟罗也不再多说话,就只是张着眼睛望着他,一派恳求的神色。南宫凌在心底告诉自己要坚持,再坚持,可是到了最后……“把李侠带上,陆秀一也跟着,颜清颜明颜月,加上二百个长风军,欧战也跟你去,人多带一些。”
终究是坚持不住,南宫凌认了,只能趁机多提出些要求。“嗯嗯……”阮烟罗点头如捣蒜,只要让她去就行啊,至于人多,现在邯国乱成一团,这种小队人马时常都有,并不稀奇,而要护着南宫柔回天曜,本身也是需要人马的。看着阮烟罗脸上绽放出的光彩,南宫凌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从一开始就是用错了方法,太宠着这条小鱼,宠到最后,连他自己想要收拾都舍不得了,只能任着她为所欲为。忽然就不甘心的很,在阮烟罗的脸颊上用力拧了一把。“啊……痛……”阮烟罗惊叫了一声,只是叫声还没有完全出口,就被南宫凌俯下身,把剩余的声音都堵在了胸腔里。带着赌气,吻的很用力,薄薄的唇辗转碾磨,把阮烟罗丰润的唇都压变了形。阮烟罗一时反应不过来,被动的承受着,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吸进去,只觉唇齿相接的感觉又麻又辣,像是嘴唇都要吸破了,可是胸腔里又几乎快要窒息,让她如溺水的人,只能伸着手,紧紧地攀着南宫凌。门外面听墙角的欧战眉梢一挑,轻手轻脚地往边上退开,促狭地挤着眼睛说道:“成了!”
井潇白了他一眼,很是不屑。在王妃面前,王爷什么时候赢过?他早就决定要抱好王妃的大腿了。所以这种听墙角的事情他连做都不屑做,结果根本就是明摆着的好嘛。但欧战可不一样,眉梢眼角里都是兴奋。他跟了南宫凌好多年,见到的都是南宫凌严肃冷厉的样子,何曾见过南宫凌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虽然之前长风军的事情让他知道王爷对这位王妃的情意非同一般,可到底没有亲眼见过,后来南宫凌让他准备十万大军求婚的事情,他当时就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一方面决定要把差事办好,另一方面却也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见识见识这位王妃的厉害,也见见王爷在王妃面前到底是什么样子。此时得偿所愿,他只觉得心中大为快慰,真是没想到啊,这世间还真就有王爷都没办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