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国草原的状况在最短的时间内恶化下去,程度等人根本不能再给卫流造成任何麻烦。与此同时,南楚集结大军,陈兵天曜西南部边界,曾经被贺攻破过一次的榆林关再次面临强大压力。南宫凌听到这个消息,面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卫流没有出现在汩罗城,必然有更大的所图,而他所图的是天下,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王爷,我们要怎么办?”
南宫凌只是稍微想了一想,便说道:“榆林关两年前才重新兴建过,城坚池固,守备物资也充足,不是那么简单能攻破的,本王明日起程,半月之内便到,让守城将军稳住军心,不要理会南楚的挑衅,只管守住城池即可,具体的事情,等本王到了再说。”
南宫凌的语气淡然平缓,好像南楚兵临城下根本不是件在不了的事情,一句一字缓缓道来,顷刻间便将事情理得清清楚楚。井潇听了心头忍不住就是一定,行了一礼说道:“是,属下这就去传令。”
与卫流的一战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南宫凌虽然并不觉得有什么紧张的,却也不会轻忽视之,让井潇去传了令之后,又叫了南宫瑕和几个南宫瑜所派援兵中的高级将领来说话。阮烟罗本想避出去,可是南宫凌一直拉着她的手不放,她也只好半坐在床边,听着他们对战事的安排。这些事情阮烟罗懂得并不多,尤其古代的冷兵器之战与热兵器之战差别甚大,许多事情她听了也是一知半解,便索性只关注着南宫凌,帮他倒个水或者整整枕头之类的。说在大半个时辰的话,所有人才散去。南宫凌虽然气机充盈,但毕竟受了大伤,又一直没有休息好,眉宇间现出淡淡疲惫。阮烟罗想了想,说道:“我帮你揉一揉?”
南宫凌抬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慢慢地,眼睛里又有些促狭。看上这条小鱼,就没指着她能当个贤妻良母,而且她又是向来能怎么偷懒就怎么偷懒的,南宫凌压根没指望过这条小鱼真能给他端茶倒水。不过反正他娶了她也不是让她做这个的,那些事情自有丫鬟小厮去做,她只要好好地做她想做的事情就行了。可是想不到受了场伤,阮烟罗居然好像突然变得贤惠起来了,不仅方才表现的十分体贴耐心,现在还要帮他揉额头。阮烟罗被他看得恼羞成怒,一转身体说道:“不要算了。”
起身就想走,却被南宫凌一把抓住了,阮烟罗打定了主意,南宫凌说什么也不会帮他,谁让方才她主动的时候他要笑她?却听南宫凌说道:“小鱼,真的有点累。”
略略带着虚弱的声音,连声音里一贯的那丝凉意都淡了不少,阮烟罗方才做了八丈高的心理建设一下子就塌了,扭头有些恼地盯着他,南宫凌就回望着他,一双眼睛黑幽幽的,坦然得不得了,让阮烟罗有气也发不出去。自己跟自己别扭了半天,忽然就觉得无聊的要命,自己的男人,自己不疼着宠着,谁来疼着宠着?噗嗤一笑,坐在床边,拍了拍自己的腿,对南宫凌说道:“躺到这里。”
那一笑就像是春光中突然绽开的鲜花,说不出的明媚。南宫凌滚了一下喉结,移开目光,从善如流的躺在了阮烟罗的腿上,挨着的地方软绵绵的,又弹性十足,舒服得让人忍不住想呻吟两声。南宫凌惬意地闭上眼睛,阮烟罗的手指就搭上他的额头,轻轻地按揉起来。阮烟罗在部队里是尝过一些推拿手法的,虽然以正骨和矫正为多,不过这种事情的手法和运力都是相通的,帮人做起按摩来也是有模有样,南宫凌只觉得阮烟罗指尖皮肤细腻,虽然没有内力,可是一点一点揉着,力道却透过皮肤一直渗透下去,比起他来也不惶多让。他总是太宠着这条小鱼,倒是错失了一个好享受。明明外面还有那么凶险的事情,可是这两人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温情脉脉地居家过着日子。按揉了一会儿,阮烟罗问道“你亲自去了西边,那这里呢?是要二哥帮你看着?”
蛮人会跟着许朗来攻打汩罗,八成是被卫流收服了,剩下的那些军队相比于蛮人原本的军队数量少得可怜,可是相比于天曜守军来说,绝对还是不可忽视的。尤其现在西边出了战事,南宫凌少不得要往西边调些兵,这么一来,这里更是得安排个可靠的人看着才行。“嗯。”
南宫凌闭着眼睛,说得理所当然:“老二在这里,不用白不用。”
阮烟罗默默地为南宫瑜哀悼了一下,真心觉得南宫瑜有时候一定很后悔他是和南宫凌一起长大的。“那阿瑕呢?”
阮烟罗问。“跟着我去西南吧。”
南宫凌说道:“他那性子,将来在庙堂是留不住的,趁着能用要赶紧用。”
阮烟罗再次无语,怎么感觉南宫凌对这些兄弟的评价,就是谁好用谁不好用?而且还摆明了一副要把他们压榨到死,榨出最后一滴可用价值的样子。“阿凌……”阮烟罗尽量把声音放的再正常不过,和说起南宫瑜南宫瑕的时候一个声调:“我看你要把墨墨调过来,它跑得稳,有了它,我路上也能走舒服点。”
南宫凌原本还闭着的眼睛立刻张开,灼灼地盯着阮烟罗:“你回京城!”
斩钉截铁,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阿凌……”阮烟罗叫,心里却在腹诽,这男人怎么这么敏感,她都说的那么平和了,还是一下子被他听出真实意图。“什么都不用再说,我不会让你去的。”
南宫凌的语气没有分毫可商量的余地:“本王会派井潇跟着你,陆秀一还有颜清颜明颜月也会跟在你身边,还有李侠,他们会一路护送你回京城,你就在京城好好地养胎,什么都不要想,也什么都不用做。本王答应你,你生产的时候,本王一定会回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