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刀插入了腹部,入内极深,后面的几刀南宫凌已经缓了过来,只是伤的太重,篮子里的地方又太小,根本没办法躲避,所以还是被梅纤纤扎中了,不过虽然扎到了他,却大多都只是皮外伤,远没有前两刀严重。这么算起来,他身上最厉害的伤,其实是第二刀在腹部的那个伤口,而致命的第一刀,则因为那个平安符,而幸之又幸地躲了过去。南宫凌的手从金片上顺着阮烟罗的手一路摸到了她的面颊,扳着她的脸转过来:“小鱼,你一定是本王的福星,你看,有你在,本王什么事情都逢凶化吉了。”
南宫凌本是不想阮烟罗为他伤心,故意说了来逗阮烟罗,可谁想到阮烟罗听了不仅没笑,反而眼泪落的更急更凶。什么福星?她没来的时候,南宫凌在北边呆的好好的,虽然地方环境差了些,可是却也逍遥自在,快意疆场,就算是盛安帝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可是她来了之后,他却为了她一再妥协,甚至为她挨了打,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在金銮殿上被按在众人面前杖责,阮烟罗只要想想,都不禁为南宫凌觉得心疼。后来又是和盛安帝正面对抗,毫不在意地抛下身份地位,带着她远走高飞。京都流血夜之后,南宫凌受到的苦就更多,一次次来回奔波,一次次尽力交瘁,都是为了她。她哪里是南宫凌的福星,分明就是灾星才对。可是南宫凌却只记着她的一点点好,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可是却一点也不在意,只是想着她的情绪。这么想着,阮烟罗哭得更厉害了。南宫凌一时有些头大,阮烟罗是真的不常哭的,就算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最多也不过红了眼眶,咬紧了牙,然后毫不客气地报复回去,可是不过几日不见,怎么就变成了个泪娃娃了?这样的阮烟罗他从未见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是看着她泪眼婆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觉得心里万分心疼。他想了想,忽然捂着胸口,哎哟叫了一声,阮烟罗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慌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我们快点出去,让一一看一下!”
南宫凌这样的人,就算是真的剑从身体里捅了个对穿,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之前他自己从伤口割肉的时候都没觉得疼,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就觉得疼了?不过是为了转移阮烟罗的注意力罢了。不过这种事情他当然不会说穿,非常乖顺地点了点头,任由阮烟罗把他扶了出去。陆秀一早在外面等着,见状连忙去为南宫凌诊治,南宫凌当真伤的不轻,尤其是腹部的那个伤口,虽然南宫凌已经简单处理了一下,但还是留着一些腐肉,泛着白地向外翻着,看起来十分可怖。陆秀一看着这伤口就皱起了眉,这伤很沉,又泡了那么久的水,不知道里面的内脏有没有伤到,如果伤到了内脏,那就麻烦了。然而当他检查完伤口,脸上却露出讶异的表情来,盯着南宫凌说道:“王爷……”南宫凌眉目不动,淡然说道:“也算因祸得福。”
原来陆秀一探查下去,发现南宫凌不仅没有伤到内脏,反而精气充溢,体内气机竟似比之前还要好,虽然身体因为伤势比之前要虚弱一些,可气息的流转却生机盈盈,陆秀一虽然自己不习武,但这些日子常帮暗卫和军队里的人看病,对武功懂得却不少,这种气息的流转方式,分明是武功又上一层。一时间表情十分奇怪,南宫凌的武功他们就没有见到顶过,居然还能更上一层,这男人,该不会其实是怪物吧?“阿凌怎么了?”
阮烟罗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只看到陆秀一表情不好,以为是南宫凌的伤势有什么反复,便急声问道。“没什么。”
南宫凌握了阮烟罗的手。阮烟罗不信,只盯着他,南宫凌表情略微停了停,只好说道:“受了伤,在沙洲上昏迷了几天,没想到把之前的蔽障冲破了,功夫应该会有点进境。”
南宫凌说的轻描淡写,但其中的凶险却远非别人能够想象。他最初冲上沙洲的时候昏迷的那几天倒还好,后来自己割了腐肉,接着陷入昏迷的那一次,却是真真正正的凶险,高热,瞻望,体内气机似被伤势引发,在脉络内横冲直撞,连带着他的意识中亦是幻象连连。如果他醒不过来,又或者是无法摆脱那些幻象,等待着他的必然是走火入魔的结局。就算运气好没有给身体造成大碍,武功也必然一退千里,并且此生都没有再进一步的可能。可是南宫凌的纪象里偏偏出现了阮烟罗被卫流带走的情景,他心底最怕的是阮烟罗离开,可是却绝不会允许别人把阮烟罗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