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女儿心思,满怀喜悦看着面前谪仙似的温文男子。那时带笑的眸,那时春风和煦的暖,终究都成了一梦,结束在这西方草原冷冷地夜风之中。李侠跟在阮烟罗身后,一直静默无声。他其实不是非常清楚阮烟罗和卫流之间的事情,他只是本能地感觉到,阮烟罗很难受。长风军停留的地方并不远,他们本来是不放心阮烟罗只带一个人就去卫流军中的,可是阮烟罗坚持,他们也没有办法,不过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们也已经担足了心。此时看到阮烟罗和李侠平安回来,他们一颗心才终于放下来,关心起阮烟罗此去的结果来。不过短短的一段驰骋,阮烟罗已经平了心境。见到长风军之后立刻说道:“颜月立刻去找天曜大军,让他们兵分两路,一明一暗,明路和我们现在同样路线,强闯南楚军营,南楚军力不足我们,必会避战,让他叫战骂阵,越张狂越好。暗路取另一条道前往五丈原,马裹蹄人闭口,悄悄前往,最好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颜月听到自己不能前去,心头本是不愿意的,可是听阮烟罗如此安排,知道事情必然有变,当下也不罗嗦,行了个礼飞快地往天曜大军的方向去了。这一路必然艰险重重,可是一来前面有井潇带着人开了路,那些人的防备心不会再这么重,二来他只有一个人,向来又是专精潜踪掩行的事情,倒比带着人更方便些。阮烟罗深吸一口气,看向颜清说道:“我们走吧。”
南楚大军在通路处向两侧散开,让出一条通道来,阮烟罗一路打马而过,没有半分迟疑。卫流望着渐行渐远地人马,直到他们全数消息,连马蹄扬起的烟尘也不在,才像是倦了似的,转身说道:“回去歇歇吧,等下估计还有大仗要打。”
从戎国回来之后,卫流和之前有许多变化,其中之一便是人如机器般精密,纵然是行军之中,也遵守着合理严格的作息,没有委屈自己分毫。此时他说这些话,一点也不让人意外。进了帐子,卫流挥挥手让人出去,待到只剩下一个人,忽然间喉间涌动,翻出一股血浪来。他将那血用帕子接了,随手扔在碳盆中,又用杯漱了漱口,可是那口中的血水却没有吐出去,而是一口一口,尽数咽下腹中。他死,我陪着他死。真是好狠的话,生生把他逼到高台之上,想下都下不来。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了她。看着她去为他陪葬好了。卫流眼底泛红,现出鲜明的血意,冷冷一哼,再不去理会这些事情,闭目躺在床上。阮烟罗带着长风军疾驰了足有两个多时辰,才终于看到前方一片开阔的平原,平原之中,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围着正中间的一些人马不住攻击着。中间那些人马身穿天曜军服,在如此众多的敌人围攻下虽然落了下风,但是因为阵势合理,指挥之人又完美的几乎零失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吃太大的亏。阮烟罗快速环视一下四周的环境,对颜清说道:“你率一半人马,立刻支援王爷,其余人等随我来。”
也不等颜清答应,阮烟罗拨转马头,往五丈原西南侧跑去,那边地势稍高,有一片密林,虽然冬季枯萎,但因为离的远,加之植株甚密,仍是十分适合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