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的话说完,南宫凌的眼睛骤然眯起,身上的暴戾之气如火山喷发一般,猛地涌了出来。上香?她这是什么意思?是说阮烟罗死了吗?从回来到现在,他都没有给阮烟罗上过香,更没有做过任何祭拜阮烟罗的举动,好像只要他不这么做,阮烟罗就根本没有死,而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可是这个女人,竟然敢做这种事情,她是巴不得阮烟罗去死吗?南宫凌微扯唇角,勾出一丝笑意,但这笑意却达不到眼睛里去,他的眼睛像是地狱的寒冰一样,深邃而冰凉。他记起来了,他和这个女人还有一笔旧帐未清,当初她一脸慌张地跑过来,张口就说看到杜惜文给阮烟罗送吃的,让他大惊之下立刻赶到阮烟罗的房间,却刚好看到听到阮烟罗自己吃了杜惜文给的东西,然后流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不是他太了解那条小鱼,如果不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那条小鱼,如果不是阮烟罗对他,亦和他对阮烟罗一般心思,这个女人的举动,足以让他和阮烟罗之间产生永远也弥补不了的裂痕。南宫敏死的时候,曾经托他照看这个女子。他照看了,那么结果呢?笑意里忽然带了点血腥,他想明白这个女人这个时候到这里来是干什么了。他的后宫里,只有梅纤纤和这个女人两个人,现在梅纤纤被他废了后,又远远地赶出天曜,后宫中能称得上他的妻妾的人,就只有这个女人一个了。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动了些不该动的心思,肖想起一些她不该肖想的东西。估摸着,她是看上了皇后那个宝座了吧。这么一个女人,不过是个再下贱不过的贱民,对刘伶并没有几分兄妹之情,却借着刘伶攀上了南宫敏,对南宫敏并没有几分忠心,却又借着南宫敏攀到了他的身边。现如今她的胆子更大了,她根本不是来给阮烟罗上香,如果真的如此,何必打扮的和阮烟罗这么相像?她分明故意打扮成这种样子,好搏取他的怜惜甚至爱意,以便以阮烟罗为踏板,伸手去够皇后的位置。这个女人,倒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是就不怕把自己算进去。倏然收了手,碰了她,连自己都觉得脏。刘静没看到南宫凌眼中的冷意,只知道自己一说疼,南宫凌就立刻松了手,不由心中暗暗得意,看来她走这一招果然是对的,只要一打扮成阮烟罗的样子,南宫凌就会心软几分。“皇上,王妃姐姐已经去了,臣妾知道皇上和王妃姐姐鹣鲽情深,可是也要节哀顺便才好。”
她说的温婉体贴,丝毫没有之前的小家子气,看来这些日子的宫中生活,倒是让她受益匪浅。南宫凌眼中滑过冷意,说道:“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
刘静一愣,连忙说道:“怎么会,臣妾是来给王妃姐姐上香的。”
“闭嘴!”
南宫凌猛然喝道。刘静一惊,抬头惊恐地看着南宫凌,这一下子,总算把南宫凌眼底的厌恶尽数看在了眼中。“你是什么东西,敢叫烟罗姐姐?”
南宫凌散发着戾气说道。“皇上,臣妾……我……”刘静毕竟只是个小户人家出来的,就算这两年际遇非凡,可是在真正的王者威压出来,立刻露出她那种上不了台面的本性。“不过是个低到尘埃里的垃圾,也敢和烟罗称姐道妹,刘静,你究竟……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皇……”刘静的脸都白了,她做梦也想不到,她会在南宫凌这里听到这么赤果果的侮辱。手指紧紧地绞扭在一起,南宫凌的这些话,不仅让她的尊严受到了损伤,更重的伤害,却是对她的心。要知道,她是真的喜欢着南宫凌的,从她还不认识南宫凌的时候,就对这个天曜人人称颂的王爷充满了崇敬,而当她终于见到南宫凌的时候,更是立刻就被他吸引了。这样一个男人,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抗拒他的吸引。可是在南宫凌的眼中,她不仅不如阮烟罗,居然只是个连比都不能比的垃圾。一股不甘骤然从刘静心头冒出来。阮烟罗算什么?除了一个好的出身之外,她算什么?她只不过是个疯子,甚至还不如她呢!可是她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只是深身上下不住地抖着。这就是小家子出来的人和真正的大气之人的区别,刘静心里不服,可却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更如何让人对她刮目相看?“皇上……臣妾……臣妾先回去了……”此时的南宫凌让刘静害怕,她不敢多呆,只想尽快离开南宫凌身边。“回去?”
南宫凌冷笑,说道:“你不必回去了。”
刘静一怔,虽然明知南宫凌不可能会对她说什么好话,可是心头还是极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个念头:南宫凌说她不必回去,该不会是让她侍寝吧?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如此可笑,可是刘静居然就真的敢想。只是南宫凌的话极快地就打消了刘静的这个妄想。“你若是不出现,朕都差点忘了你,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直接去死吧。高培盛……”微微提高了声音,高培盛虽然听南宫凌的离的远了些,可是这样的呼唤,却是一定能听到的。只片刻间,就在南宫凌身前出现,垂首说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拉下去,绞死吧。”
南宫凌指着刘静,语气极淡漠地说道,好像他要绞死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不过是只狗。刘静整个人都惊呆了,她不过是来碰碰运气,没准会因此得到南宫凌的宠爱,她所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南宫凌斥骂一顿,再不济打一顿也是有可能的,可是绝对想不到会有这么严重的结果。死,她不想,她还这么年轻,还有大把的好生活等着她,她根本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