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你怎么还是要去?”
南宫瑕气怒吼道:“我们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阮烟罗跟他们开玩笑,他还以为阮烟罗不去了,结果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把他们的话听进去。“南宫瑾从头到尾也没说过要杀我,我跟他走性命必然无忧,既然这样,就用不着做无谓的牺牲。你们好好的回去,等阿凌到了,再想办法来救我。”
“不行!”
南宫瑕果断否决。“主子,你再考虑一下。”
清风明月亦是说道。“没有什么可考虑的,我意已决。”
阮烟罗的神色倏然严肃起来:“这是命令!”
虽然接手了长风军,但阮烟罗极少摆主子的架子,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主子的威严。相反,当她肃容而立,面色冷下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无尽的威严,让人根本不敢冒犯。前世她能在人才济济的国防部里身居高位,镇住那一群各有所长的大小伙子,自然是有她的一套方法的。此时她冷下脸来,清风明月瞬间不敢吭声了,他们对阮烟罗本来就有种使命般的服从,现在更是如此,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但南宫瑕则不同了,他耿着脖子说道:“阮烟罗,我不是你的属下,你命令不着我。”
“没错,我是命令不着你。”
阮烟罗面色淡,声音更淡:“但若是因为你,我的长风军今天只要有一个无谓的伤亡,那你就今生今世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南宫瑕的脸瞬间涨的通红,这个女人,是掐准了他的死穴。自从沙漠那一夜之后,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凑在阮烟罗身边,就是不想离她太远,阮烟罗这话,简直是死捏着他的七寸。一双眼睛泛着血丝地瞪着阮烟罗,呼吸声粗重可闻,只是说不出话来。“什么都不必说了,也不用觉得我是在牺牲,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我自己的命,不然等会儿打起来刀箭无眼,谁知道我会不会被恰好射到。”
阮烟罗看他们几个人憋的难受,好心地宽慰了一句,算是给他们顺一顺。高坡之下,南宫瑾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山上。“主子,阮烟罗还没有下来,不会是决定要战吧?”
费夜小心地问道。“不会。”
南宫瑾很肯定地说道。“主子怎么这么确定?”
“那个女人如果要战,昨天就会战了。她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而他,从一开始,就对她打的什么主意一清二楚。既然明知阮烟罗是在拖延时间,为何南宫瑾却还给要给她机会?费夜对于这件事情的好奇早就不是一星半点了,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子,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凌王一定赶不回来?”
因为南宫瑾曾经也是天曜皇位的有力竞争者,只是功亏一篑,所以费夜不叫南宫凌皇上,而是仍然叫着他以前的称号。南宫瑾浑身上下透出一种有如大型猛兽般的慵懒和自信,慢慢说道:“阮烟罗那个女人,连本王一个妾和她同时入门都不能忍,又如何能忍受南宫凌让别的女人怀了孩子?而南宫凌从来都自视甚高,他的关心和爱护,肯给,都是他的恩典,又怎么能容许人平白怀疑?”
微微眯了下眼睛,南宫瑾说道:“我若是没有猜错,南宫凌此刻恐怕至少也在三天以上的路程之外了,就算他真的背生双翅,这一次也断然赶不回来,阮烟罗注定只能伤心失望。”
太后联络了南宫瑾,自然把某些他会做的事情跟南宫瑾说的明白。南宫瑾和南宫凌之前一直被并列提起,可是王位却只有一个,南宫瑾一直把南宫凌视为竞争对手,对他的性子也摸的极为透彻。正如此时,他几乎完全猜到了太后旨意下达之后,阮烟罗和南宫凌会有的反应。天曜的几个皇子,没有一个是庸才。“瑾王,我跟你走,可否先让我的人离开?”
高坡上,阮烟罗的声音远远传来。南宫瑾勾起一抹笑,这个结果,也全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挥了挥手,底下的大军立刻让出一条道路来,他这么干脆,并不能说明他的信誉有多好,只是他的目的达到了,没必要再做多余的牺牲。颜清等人指挥着长风军有序的撤退,面上却是万般无奈,甚至有了几分耻辱的神色。长风军的使命就是保护阮烟罗,可是一次一次,他们不仅没有做到,反而都是阮烟罗在保护他们。长安谷那一战是如此,现在又是如此,再这样下去,他们几乎要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了。南宫瑕带着风盗随着长风军也下来了,阮烟罗那句威胁太重,让他根本没办法不理会。沉着一张脸,走到南宫瑾身边,南宫瑕咬了咬牙,说道:“五哥,我母妃当年知道沈红颜的事情,并不是意外。”
南宫瑾听到这话并没有什么表情,殷妃当年宠冠后宫,有人故意告诉她沈红颜的事情,激她去跟皇帝吵闹,这种事情并不稀奇。南宫瑕自己也一早有这种怀疑,还非常想找到透露消息的那个人。只是殷妃死时他年纪实在幼小,在宫中的地位也尴尬,后来他有能力之后,之前的证据又早已湮灭,就是想查也查不到。不过南宫瑕现在跟他说这句话的时机却有点奇怪,他这么说,是找到那个泄露消息的人了吗?“我找到了我母妃当年身边的一个贴身宫女,我母妃死后,她身边的人大都被灭口,可是她运气好,在乱葬岗上醒了过来,后来一路逃亡,到了边疆。那个宫女在我小时候抱过我,我记得她。”
南宫瑕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告诉南宫瑾,他之后要说的话,并不是胡说八道。南宫瑾面色有些微微绷紧,他直觉的认为,南宫瑕接下来要说的,恐怕不是什么好话。“那个宫女说,告诉我母妃有关沈红颜的事情的人,是华妃娘娘!”
一字一句,落地有声,南宫瑾猛然变了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