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一个人去坟场,我是万万不敢的。
所以我修好了宁炔的牌位,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 摆上好酒好肉之后,点上四柱香插进香炉。 见白烟飘起,我双手合十。 “仙家,我有事求你!”“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宁炔拔地而起,满脸的阴郁。 侧着身用眼角的余光瞥我,极其的傲慢无礼。 丝毫没有犹豫,我‘噗通’一声直接跪下。 “跪的倒是麻溜!”
宁炔冷哼。
“那当然!反正跪仙家又不是件丢脸的事!”我赶紧笑眯眯的咧嘴,“仙家,你能不能……”
“不能!”“我都还没说完呢!”
“你说什么本仙都不会答应你!”
宁炔说到这,忽然停顿一下。“反正你又不止一个保家仙!”
嘿! 还记仇呢! “仙家!”
我一脸委屈的仰头望着宁炔,“秦慕安的出现只是一场意外,仙家的存在才是我的信仰和爱戴。我之所以完成林小仙的遗愿,只是不想让她死不瞑目罢了!”
“哼!”
“仙家!”
我急忙爬起来,小心翼翼的揪住宁缺的一小撮衣角。 “没有任何一个保家仙能撼动仙家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他都登堂入室了你还说这样的话来诓骗本仙?”
宁炔一把掐住我的脑袋,瞳仁瞬间收紧。 “那又怎么样?”
我提高音量,一脸严肃的望着宁炔。“我给仙家立的是有名有姓的牌位,而他只有区区的一张破布做的堂单。比起来,仙家是明媒正娶,他可是无名无分呐!”
“明媒正娶能用在这里吗?”
宁炔咬牙切齿,“本仙又不是你的夫君!”
“不重要,这只是一种修辞手法罢了!”
我摆了摆手,笑眯了眼睛。“还有!我给仙家上供的都是最新鲜的头道贡品,而秦慕安他却只能吃仙家的残羹剩饭。”
为了哄好宁炔这个祖宗,我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 这个秦慕安是林小仙托付给我的,于情于理都不能给他吃剩下的。 但碍于宁炔的淫威,我只能背地里给他开小灶。 “当真?”
宁炔固若磐石的眸子,终于有了些许的松动。 “那可不,我精的跟猴似的!没道理偏心领养的,却亏待了亲生的呀!”
“你当本仙是儿子?!”
宁炔一把将我提溜到跟前,凌厉着眸子冲我低吼。 “不不不!这只是一种修辞手法罢了!”
我想要摇头表示自己的情绪,怎奈天灵盖被宁炔掐住了。 于是我只能扭动着身体,协助脑袋‘摇晃’。 “你扭来扭去的样子,好像一条……蛆!”
宁炔说到这,忽然松开手。 而早已习惯的我不顾屁股的疼痛,赶紧麻溜的站起来。 “仙家!”
我搓着手屁颠屁颠的凑过去,“你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不能!”
“为什么?我都哄你半天了!”
哼! 难哄! “你可知你每次的召唤都会损耗本仙的法力!本仙没有实体又无法完全将贡品转化,所以只能一点点的储存法力用来保住你这个废物!如果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要本仙出马,那真当你生命攸关的时候本仙就没法保你狗命了懂吗?”
你不说我哪懂? 不过话糙理不糙,以后能自己解决的事情,尽量不要麻烦保家仙。 宁炔早晚是要离开的,我不能对他形成依赖。 “仙家,我错了!”
“那还不快滚?”
“好嘞!我这就麻溜的滚出仙家的视线!”
…… 西郊坟场: 守在坟场的入口处,直到子夜临近。 深吸了一口气,我同手同脚的往里走去。 一边走,一边念叨着‘有怪莫怪’。 来到第一个墓碑,我赶紧拿出寿衣。 将上面的露水蘸掉后,转身走向旁边。 半小时后,我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午夜寒凉,正是生露的时候,但墓碑上的露水却少的可怜。 折腾了半小时,只湿了一只袖子。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浸透一整件寿衣? 就在我急的焦头烂额之际,却听到了暗处传来‘滴答滴答’的声响。 那声音若即若离,若隐若现。 似乎是远在天边,却更像是近在咫尺。 举起手电,我寻声找去。 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一块几乎腐朽到不成形的墓碑。 墓碑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裂缝,有水不断的从裂缝中溢出,多到已经浸透了整个地面。 好多露水! 我脑袋一热,兴奋的冲了过去。 可刚靠近,脚下却突然一陷。 这墓碑附近的泥土怎么这么松散? 就算是被水浸湿了,也只该是泥泞而已。 可这下面明显有一处是空的! ‘哒哒哒……’ 正试图将脚拽出来的时候,墓碑后突然传来异响。 每响一声,墓碑就跟着颤动一下。 呜,不会这么倒霉吧? 不过在坟场这种地方见鬼也不奇怪的对吧? 我要做的就是假装看不见,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出去! 想到这,我赶紧将寿衣盖在墓碑上。 直到寿衣被完完全全的浸透,我一把抓住猛的往上一提。 下一秒,一个面容惨白的女人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而她的身上,正穿着那件被露水浸透的寿衣。 “没想到刚从棺材里钻出来就看到了你!”
女人扬起嘴角,阴声阴气的开口。“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女人将脖子扭的咔咔作响,眼神瞬间阴冷。“真想赎罪的话就留下来给我刻墓碑吧!”
话毕,女人突然一声嘶吼。 紧接着,她的脸皮瞬间溃烂。 没等我反应过来,女人扭曲的脸只剩下了红彤彤的肌肉。 而上面正不断蠕动的‘纹理’,居然是一条条细长的蛆虫。 “妈呀!”
下意识的惨叫一声,我瞬间摔倒在地。 虫子! 是虫子! 我害怕所有无脊椎的软体动物! “妈?”
就在我拼命挣扎的时候,那张脸忽然伸进视线。“你叫我妈?”
女人说这句话的时候,鼻孔不断的放大缩小,很明显有些激动。 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动作,让脸上的高蛋白摇摇欲坠。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管我叫妈?”
女鬼指着我,脸部的肌肉瞬间痉挛起来。 “妈妈!”用尽全力嘶吼出这么一句,我窜起来一把抱住女人的腿。“我是你的宝宝呀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