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带着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路狂奔。
她冲上学校的天台后,顺手就将门给反锁了。 随即,嘶吼一声冲向护栏。 感觉到身体就要翻过护栏,我将所有意志力击中在手上。 摔下去的瞬间,我伸出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栏杆。 只往下瞥了一眼,我整个人都麻了。 学校一共七层,说高不高说矮不矮,却足够让我摔得四分五裂。 到时候,怕我亲妈来了都拼不起来。 “仙家救命!”这个时候我除了跟宁炔求救,别无他法。 毕竟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命运已经被绑定了。 可呼喊了好久,这货都没有来! 反倒是我另外一只使不上力气的手突然不受控制的抬起来,而后试图一根根掰开我紧攥栏杆的手指头。 是女鬼! 她要弄死我! “小姐姐求你放过我!”
这个时候尊严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多管闲事耽误你找替身的!我简直是厕所里点灯找死(屎)!”
“小姐姐?”
女鬼冷哼,“刚刚那个废物保家仙在跟前的时候,你翘个小王八脑袋不是挺狂吗?”
小王八脑袋? 这是在说我? “没有没有!”
我赶紧摇头。
“没有?”女鬼凶戾的提高音量,突然操控我那只血管暴起的手狠狠掐住我的喉咙。“他刚刚打伤我的时候你笑的可开心了!”
“小姐姐你……误会了!”
艰难的吐出这么几个字,我蠕了蠕嘴唇。“小姐姐,其实……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
此言一出,让掐住我脖子的手顷刻间松懈了不少。 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大口大口的喘息。 “小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
感觉到女鬼有了些许动容,我急忙趁热打铁。“那个该死的保家仙不仅是暴力狂还是色情狂,他不但虐待我还夺走了我的清白!”
突然想到我连恋爱还没谈就失了身,我瞬间‘哇’的一声失声痛哭。 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害怕。 “当真?”
女鬼瓮声瓮气道。
“真的!”我抽泣起来,“我都恨死他了!恨不得杀了他!”
“我不信!”
女鬼冷哼,“除非你告诉我他有多可恨!”
看来,是我发挥演技的时候了。 “他不是人!”
悲戚的吼到这,我挤出一行眼泪。“他卑鄙无耻、下流猥琐,仗着自己保家仙的身份就仗势欺人、欺男霸女。”
“就这?”
女鬼阴声阴气的开口。
还不够吗? “他表面上高大威猛,其实上是外强中干!”“什么意思?”
女鬼突然一幅听八卦的语气。
“他!不!行!”当我压低声音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三个字的时候,突然感受到头顶传来一阵摄人的压迫感。 下意识的抬起头,瞬间对上一张棱角分明的冰块脸。 是宁炔! 该来的时候不来,聊八卦他倒来了。 要是被宁缺听到我刚刚口出的那些狂言,怕是女鬼没弄死我先得被他弄死了。 “你刚刚说什么?”
宁炔望着我,表情没有丝毫的起伏,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说啊!”
就在我心虚的直冒冷汗的时候,女鬼不合时宜的开口。“把你刚刚跟我说的话对他重复一遍,我就考虑放了你!”
“我……”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女鬼短促了这么一句,突然使劲的摇晃起来。 就在我的手指快要脱落的瞬间,宁炔的眉梢一蹙瞬间一记歪头杀。 伴着一声惨叫一个虚影从我的身体里脱落,而我沉重的身体刹那间变的轻盈。 女鬼走了? 不敢多想,我急忙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住栏杆。 可不管我双手怎么协力,都无法使自己攀上去。 “仙家,救我!”
宁缺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却没有伸手的意思。 “凭什么?”
“凭你是我的保家仙呀!”
“好!”
宁缺轻蹙眉梢,“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给本仙上的是什么供?”
“肉包子,冰酒酿!”
我小声脱口。
这家伙怎么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是他说供品要有酒有肉,那肉包子冰酒酿有毛病吗? 难道是因为冰酒酿? 他来例假了? “死丫头,你给本仙听好了!”突然,宁炔蹙紧眉梢。“供品的好坏关乎本仙的法力!你拿那些狗都不闻的垃圾食品来糊弄本仙,本仙的法力只够赶走邪祟无法将其诛杀!”
“那……那我哪知道嘛!学校的小卖部又不卖烟酒,唯一带酒精的就只有酒酿了!下回……等下回我再给你买酒买肉好不好?”
“那本仙下回再救你!”
宁炔缓缓的撑起身体。
“那我怎么办?”“自己爬上来!”
话音未落,宁炔瞬间消失。 “宁!炔!”
…… 幸亏消防人员铺了气垫,否则我真得去见阎王了。 校长、教导主任加上班主任三堂会审,给我轮流做了心理辅导。 就我扫厕所这件事,班主任做了深刻的反省, 为了安抚我受伤的心灵,校长甚至免了我下半年的学费。 他们以为我跳楼是因为扫厕所? 这锅,班主任背的着实冤枉。 班主任亲自将我送到宿舍楼,安抚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撸起袖子,我气势汹汹的冲进宿舍。 可一推开门,就立刻堆起笑脸。 “仙家。在吗?”
说真的! 掉下楼的瞬间,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和宁缺鱼死网破。 但一想到他的话,我立刻又怂了。 首先,我打不过他。 其次,他只是赶走女鬼并没有消灭,女鬼有可能还会回来找我报仇。 最后,只要宁炔能保住我的小命,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仙家!仙……” 扯开帘子的瞬间,我直接愣住了。 只见宁缺躺在我的床上,身形涣散。 寒气不端的渗出,形成层层叠叠的气浪,笼罩在他的周围。 棱角分明的俊脸,苍白到毫无血色。 蝴蝶翅膀般卷翘的睫毛萎靡的黏在一起,随着拂过的寒气而微微颤动着。 “仙家,你怎么了?仙家……啊!”
刚碰到宁缺,便被那极致的寒冻得直接缩了回去。 举起一看,指腹上居然起了水泡。 竟然是冻伤! “仙家!仙家……” 我急切的呼唤宁缺,可宁缺依旧紧闭双目。 眼见着他的身形越来越涣散,我急忙拿出手机。 “奶奶,我的保家仙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