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告诫过她,想要彻底抓住将軍的心,最好的法子,就是要为他生儿育女……想到这里,史月瑶心里生出无尽的绝望感,因为迄今为止,将軍都还没有和她正式圆房……心里悲痛难言,面上,她却不能失去当家主母的威严,当即肃起面容道:“你去和将軍说也没用,当家主母是我,这些事情,理当由我做主。”
闻言,陆鸢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不由嘲笑出声。“你这个当家主母,到底是怎么样的,说出去只怕会惹人笑话。”
陆鸢不会忘记,她第一次来到将軍府时的形容。当时她躺在马车里,面前这个史家庶女,看到她时,眸光里的鄙夷之情,她看得一清二楚。而她堂堂镇国公之女,对付不了陆晚荣贵妃那些贱人,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无才无貌的史月瑶?看着脸色煞白的史月瑶,陆鸢又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盼着我生下孩子,将来认你这个嫡母做母亲——你自己生不了孩子,却想霸占我的孩子,休想!”
史月瑶心思被戳穿,狼狈不堪,又悲愤交加,一张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门外,聂湛板着脸冷冷站着。而在他的身边,还跟着奉睿王之命来送礼的遇安。聂湛自认与睿王关系亲厚,所以并未将遇安当外人。而遇安自从知道自家主子说起过中秋那晚的事后,也好奇这个宛宛小妾的身份,所以也想听听她们说了什么。眼下见陆鸢越说越过份,聂湛终是受不住,重重一甩袖子,跨进门来。而遇安也不好再待下去,连忙告辞出去……聂湛突然进屋,将屋人几人吓得一怔。聂湛脸色很冷,且满身酒气。自昨日他离开孟楼后,就去禁军宫找兄弟们喝酒,喝了一整夜。而今日醒来,聂湛又喝了起来,借着酒精来麻痹自己。此时,他红着眼睛冷冷看着陆鸢。眼前的女人明明与陆晚长着相同的一张脸,可即便聂湛有了几分醉意,还是知道她不是陆晚。因为陆晚从不会像她这样猖狂恶毒。继而他又想起这个女人就是对他使了手段,在他的酒里下药,才会让她得逞怀上孩子,如今却在这里挟子自得,不由让他对她生出深深的厌恶来,想立刻将她赶走。但转念想到她肚子里怀了自己的孩子,聂湛终是按下心中的怒火,指了指仆人手里的东西,冷冷道:“这是睿王殿下给你送的安胎补药,你自己收起来吧。”
说罢,他甩袖离开屋子,径直朝外面走去。陆鸢一听是李睿给她送来的补品,脸色微变……而史月瑶却追着聂湛出了院子。“将軍,你要去哪里?”
聂湛头也不回道:“不用你管。”
史月瑶小声劝道:“将軍不如换身衣裳再出去,你……你身上的衣袍都脏了……”聂湛根本不在意这些,可史月瑶道:“将軍自己不在意,可被外人看到了,就会无端留下许多口舌给大家说,万一……万一还被那群言官看到了,只怕他们又要到皇上面前去说了……”聂湛最讨厌那些个言官,所以听到史月瑶的劝后,不觉顿下步子,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史月瑶赶上去,备好热水给他洗澡,又给他准备好干净的衣服。聂湛沐浴更衣后,又要出去,史月瑶劝他道:“将軍想喝酒,就留在家里喝吧,我……我已经差人去买了将軍最喜欢喝的烧刀子。”
聂湛这才发现外面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酒菜。但他兴趣缺缺道:“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
说罢,他还是要走。史月瑶却道:“我可以陪将軍喝……将軍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可以同我说,我虽然人笨,但……我嘴巴严,会保守秘密。”
聂湛回头看了她一眼,感觉她今天怪怪的。平时她也喜欢跟在他身边伺候他,但从没像今天这么多话过。想了想,他在桌前坐下。史月瑶面上一喜,连忙上前,亲自给他倒酒。给他倒好后,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聂湛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不会喝就不要逞强,你下去吧。”
这种烧刀子,酒辣性烈,莫说她喝不了,就算男人也没几个喝得下去的。史月瑶却端起酒杯,对他道:“将軍,我先干为敬!”
说罢,竟一口就将酒给喝了下去。聂湛有些惊愕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他记得成亲当日,她连最淡的水酒都喝得直呛的。史月瑶苦涩笑道:“之前跟着将軍在西北,看到将軍天天喝,我就想尝尝它到底是什么味道……”“后来,每一次被将軍嫌弃,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会喝上几口……”“慢慢的,我竟是学会了喝这种最烈的酒。”
说着,她的眼泪也流了下来。聂湛最烦她哭,见此,站起身就要走。可他的袖袍却被拉住。史月瑶抱着他的袍子,流泪哀求道:“将軍莫走……我想要个孩子,将軍就当可怜可怜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