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阿晞敏症发作时,这个秋妈妈当时就在饭桌边伺候。这么明显的异常,引起了陆晚的警觉。于是,她让秋落好好盯着这个秋妈妈,并试探一下她。秋落道:“正是。今天晚膳时,我按着姑娘的主意,特意将一碟花生酱放到了小公子的饭桌上,结果被她悄悄收走了。”
陆晚一怔——难道这个秋妈妈也知道阿晞对花生过敏?“不止如此。方才小公子睡下后,那个秋妈妈悄悄离开了上院,并从后门离开了镇国公府……”陆晚心口高高悬起,神情凝重起来:“她……可是去了陈王府?!”
秋落一怔:“姑娘怎么知道?”
得到准确答案的陆晚,神情猛然一震——难道,事情真的与她所猜测的一样?其实,自那日在陈王府得知了陈王也对花生过敏后,陆晚再联想到初次见面的陈王妃对自己的亲昵,还有话语间对她寻亲之事的打探,以及祖母对阿唏的奇怪态度,让陆晚对此事已有所怀疑。所以在回家的路上,她去了大理寺,想让曾少北帮忙查一查陈王的底细。可下车的那一刻,她突然犹豫了。她去查陈王,其实就是在怀疑阿晞的身世和母亲的清白。可她不相信、也不愿意承认阿晞是母亲和其他男人的孩子。母亲是一个极纯良老实的女人,若是阿晞真的不是陆家的孩子,那么当年,母亲必定是被逼迫的。母亲一辈子已足够悲惨,为何还在往她身上加注枷锁伤痛?陆晚不敢想象母亲曾经经历过什么,她害怕知道真相,也不想知道真相。所以她选择逃避,离开了大理寺。可如今,事实再次摆在面前,陆晚那怕再想逃避,也要面对现实……翌日,陆晚从上院请安回来后,就偷偷出府,往大理寺去找曾少北了。曾少北见到她,欢喜道:“好巧,我正有事想请教陆姑娘,没想到你就来了。”
陆晚笑道:“我今天来,也是有事要麻烦曾大人。”
曾少北请她坐下,奉上茶,道:“姑娘请说。”
陆晚深吸一口气,问道:“曾大人,我知道你们大理寺有历任官差大员的档案卷宗,却不知道有没有陈王殿下的?”
曾少北闻言,很是诧异,“陆姑娘找陈王的卷宗做什么?”
陆晚道:“我想查清一些事情。”
曾少北摇头:“皇嗣们的宗卷事关皇家机密,不会放在大理寺。”
陆晚想了想,又问:“那曾大人可知道大抵八九前,皇室或是京/城里发生过什么大事?这个大理寺有记载吗?”
曾少北掌管大理寺多年,每天面对诸多案子,早就练就了洞若观火的本事。所以陆晚一开口,他就大致明白她要查什么了。他凝神想了想,道:“我记得,淑太妃是九年前薨的。”
陆晚:“淑太妃与陈王是什么关系?”
曾少北:“淑太妃是陈王养母,陈王生母德贵妃死得早,所以陈王是淑太妃养大的。”
听到这里,陆晚几乎可以认定心中的猜测,不由全身发凉。她怔怔道:“可……可我听说,陈王殿下自二十多年前离开京/城后,一直呆在封地没有回京,难道淑太妃薨世时,他从封地回来了?”
曾少北道:“当年淑太妃死得突然,又临近年关,宫里为了尽快办完丧事过新年,并没有停灵太久,所以陛下也没有下旨召陈王回来奔丧。”
陆晚僵硬笑了笑,道:“嗯,原来如此。”
曾少北猜到她特意跑来大理寺找他打听陈王的事,必定事出有因,但她不说,他也不多问。陆晚又道:“方才大人说有事要问我,是什么事?”
曾少北头痛道:“铁矿图丢了,殿下命我重新找出来,可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实在没有头绪。”
“我听殿下说,这副铁矿图最初是姑娘找到了,所以想来问下你,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线索?”
陆晚神情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铁矿图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