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晞人虽小,性子却稳重,所以兰英没想到他会选这样一块鲜色的衣料。这种水绿色,大抵给小姑娘做襦裙还差不多。但兰英也知道小公子做事很有自己的章法,心里有疑问也不敢多问,只道:“小公子想拿它做件什么样式的衣裳?”
阿晞竟很是认真的想了想,道:“马上入秋了,就做身夹袄直裰。”
兰英应下了,叫小丫鬟将布料收下去,陆承裕这个时候就进来了,手里拿着翊王写给阿晞的信。阿晞接过信,当着陆承裕的面,将信打开看了。陆承裕实在好奇翊王单独同阿晞说了什么,忍不住凑过头去看。阿晞大大方方的将信拿给他看,笑道:“阿姐没事,翊王殿下将一切事情都处置好了。”
陆承裕飞快将信看完,心中也松下一口气来,叹息道:“如此就好,这下我也能安稳睡着觉了。”
陆晚出事以来,大家都很担心,但幸而有李翊在,一切总算都完好的了结了。陆承裕归心似箭,离开前,对兰英再次叮嘱道:“这几日,你带人着紧收拾了,不日我们就要回京了,可不要落下什么东西。”
他与威远侯嫡女夏葳葳很早就订了婚期,可因大前年老侯爷突然过世,夏葳葳热孝在身,要守孝三年,所以婚期就挪到了今年。所以,陆承裕做梦都巴望着快点回去,好准备大婚之事。他走后,阿晞将那封信又拿出来仔细看了看。他看得很细,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直到从字里行间,感觉到李翊对阿姐没有嫌弃,更多的是怜惜与包容,他蹙紧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别院书房。长亭下去后,陆晚也准备同李翊告辞了。她的鞋袜湿了,之前没有察觉,这会子察觉到了凉意。她怕挨得久了,湿气上身,会着了寒,所以准备赶紧回去换掉。“殿下,那我也先回去了……”她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可李翊那里舍得她走?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没了嫌隙,李翊想她都快想疯了。再加之,因着母妃的事,他心里空落落的,有她在身边陪着他,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些。“今晚别回去了……”李翊起身追上去,拉住她的手。男人的手滚烫,眼神也烫人,看得陆晚脸上火辣辣的。她按住他压下来的双唇,轻声讨饶道:“殿下,我鞋袜湿了,要回去换了,不然怕着寒……”之前两人一直在讨论着事情,李翊一时间倒没察觉到。这会子听到她说,低头一看,才发现她裙摆下露出的绣鞋鞋面渗出了水渍印子,一看就湿了。下一刻,不等陆晚反应过来,他再次打横抱起她,朝着书房后面的内室走去。内室里设有床榻被褥,方便李翊办公疲累时暂时歇息的。李翊抱着她来到床榻上放下,让她坐在床沿,他俯下身子,去替她脱湿掉的鞋袜。陆晚连忙拦住他的手,惶然道:“殿下,使不得……”不论何时,她都谨记着两人的身份,他贵为皇子,怎能替她做这样的事?可李翊却不管那么多,轻轻拍开她的手,掀起她的裙摆,先替她脱掉鞋子,再去脱袜子。女人的脚,纤细小巧,白腻细滑,如一块白嫩嫩的水豆腐,因穿在湿的鞋子里,此刻摸在手里也凉沁沁的。李翊不敢用力,生怕一用力,它就碎了。却又一直捏着,不舍得放开。陆晚脸红了,声轻如蚊呐:“殿下,我今晚不能留在这里……”“为何?”
他抬眸看向她,一本正经的问。有些私秘之事,她如何启齿同他说?她双腿两侧的伤还未好痊,而他每次都那般生猛,她那里受得住?可她又不好同他讲,怕他担心,也怕他自责。她看着他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只得道:“听长亭说,殿下几日没有睡觉了,今晚就好好休息……”可都将她抱进这里来了,李翊如何肯依?他直起身子朝她压过去,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吻也紧接着落下,细密缠绵,如窗外接连不绝的雨。从上次那晚之后,李翊有段日子没有碰她了。而这短短的几日里,两人不论是心灵上,还是精神上,都经历磨难坎坷。可到了此时,两人共同努力迈过那道无形天堑,两颗深爱的灵魂越发贴近,浓情蜜意更甚从前。而李翊极需要陆晚的爱抚,来荡平这些日子压抑在他心头的黑暗阴霾。“抱紧我……”他将她扣在怀里,一遍遍的亲吻,一遍遍的爱抚,怎么都不够。明明已将她抱得那么紧了,两人亲密无间,可他还嫌不够,抓起她的双手,霸道的攀在自己脖子间。陆晚早已被他拨弄得意乱情迷,根本抗拒不了。而看着他这般亢奋的形容,她也不忍心拒绝他……“殿下……熄灯好不好……”逃无可逃,她只得央求他熄了灯,免得让他看到自己腿上的伤。李翊那里有不依的,扬袖甩灭床榻近前的烛火……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外面的急雨声传进来,如急促的鼓点,催促得人热血沸腾。可最后关头,李翊还是察觉到了她腿上的伤痕。她的肌肤,从来是丝滑如绸,且全身上下,除去后背上那点朱砂痣,摸不到一丁点细小的疙瘩。可这一次,她的双腿内侧明显有异样。李翊停了下来,不确定的拿手摸过一遍,心里明白过来。满身的欲望暂时停歇,他下床重新点亮烛火。“给本王看看。”
陆晚不想给他看,位置太过私密,也太过羞耻。“殿下,我没事,再擦几次药就好了……”可那里会没事,方才因为他的折腾,有些地方又裂开了。李翊穿衣下床,去外面唤了长亭送药进来,又折了回来。“本王给你涂药!”
到了此时,方才还冲动得像头昂扬雄狮的男人,竟立马歇下火来。不由分说的,他将她从被褥里拉了出来。伤口处暴露出来,陆晚满脸通红,拉过被褥蒙住头。李翊的眼睛却微微的红了。“傻女人,伤得这般重,也不吭一声。”
他给她涂药的动作轻柔,一如窗外变得细密绵柔的夜雨。“陆晚,你嫁给我吧。”
突兀的,他对她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