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寻不到你母亲的牌位,来询问过我,所以我留下了印象。”
一听到是男施主,陆晚瞳孔一震——难道是弟弟来拜祭母亲了?!她按捺住心里的激动,问住持,拜祭母亲的男施主,多大年龄,长什么样子?住持道:“那人大概已到不惑之年,长得眉目端正,像个读书人。”
四十岁了?那肯定不是弟弟阿晞。那会是谁?见陆晚满脸疑惑,住持回想了一下,又道:“他清晨而来,落暮而去,呆的时间颇长。期间小僧给他送饭食时,听到他自称姓黄。”
姓黄?陆晚福至心灵,瞬间想到了叶氏之前跟她提起过的,叶家教琴的西席先生。难道叶氏先前同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一刹间,陆晚脑子里飞快闪过许多零碎的东西,但快到她捕捉不到……她谢过住持往寺外走,却在经过一处偏殿时,听到一阵有几分耳熟的轻浪笑声。“郡主,那个太医又将贴子退回来了,真是不识抬举……”“那有什么关系?我就喜欢这种有几分烈性的,那些太好唬弄的,反而没趣。”
说话的女子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得越发放荡。“你不知道,这种不易收服的清冷公子,外表一副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模样,往往内里闷骚至极。一旦将他收服,让他尝到男女滋味,他趴在你身上就像条小狼狗,到时想赶都赶不走的……”光天化日之下,敢在佛祖面前污言秽语,虎狼之词张口就来的,除去宣阳公主家的嫡长女华素郡主,整个天下,只怕找不出第二个了。陆晚透过窗缝朝里看去,果然看到身着一身耀目牡丹裙的华素郡主。华素郡主是宣阳公主与陈国公惟一的女儿,真正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她被娇惯得无法无天,也养成了放浪的性子,据说还没出阁,就在府里养面首,后面被赐婚给了威远将軍。可成亲后还是不收敛,再加之威远将軍常年镇守边关,回京的日子少,无人管束下,她越发成了脱缰的野马,遇到好看的小公子,就往府里带。别人都说,她来常华寺上香,不是来拜佛祖,而是来勾搭清秀小和尚的……这些事,不听为妙,陆晚正准备悄然离开,却被她接下来的话,惊得收住了脚。只听那侍女同华素郡主嬉笑道:“那沈太医长得真正是清贵如竹,听说一身医术也是了得,却不知道这枝青竹会不会也像其他男人一样?”
华素郡主将手中的香递给她,满足喟叹道:“别的不说,光是看到他那双手,我就喜欢,真是好看啊……”陆晚莫名想到沈植。“今儿晚间,你再拿我的贴子给他,就说本郡主得了暑热,请他上门看诊。”
“我就不信,他还敢不来。”
那侍女连忙应下……马车离开常华寺,往城内去。马车上,陆晚蹙眉不语,心里隐隐不安,不由开始担心起沈植来。她想去提醒他,让他避开华素郡主,但她也无法确定,华素郡主嘴里的沈太医就是他。毕竟太医院姓沈的太医也不止他一个。况且,他们才见过一次面,她连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也不好直接去太医院找他。思忖间,兰草指着路边的茶棚对陆晚道:“姑娘,可要停下歇下脚再走?”
陆晚正想让她不要停,眼风却瞥到茶棚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叫车夫停下。马车停稳,陆晚定睛一看,真的是沈植。大热天的,他坐在茶棚里喝茶,看样子也是停在这里歇脚。陆晚连忙下车,朝茶棚走去。“陆姑娘!”
沈植老远就看到了她,连忙站起身同她见礼打招呼。陆晚朝他回礼,笑道:“上回多谢沈太医妙手回春,让我药到病除,我一直想亲自答谢你,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沈植笑了笑,邀她入座,察看了一下她的脸色,正色道:“其实我也想找机会再见陆姑娘一面的。”
陆晚微诧,不解的看向他。沈植直接了当道:“姑娘身上患有寒凉之症,此症要早治为妙。”
那日诊脉,沈植诊出她有体寒症状,他本想等她暑热病好了后,再接着给她开方,可没想到,第二天就没让他再去了。“若是姑娘不嫌弃,在下毛遂自荐,愿意替姑娘治好此症。”
他极认真道。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样子,陆晚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那怕两人隔世重逢,他还是这般体贴温暖。她轻轻一笑,道:“如此,我先谢过沈太医了。”
沈植见她答应下来,也高兴地笑了。陆晚抿下一口茶,思索着开口道:“沈太医刚入太医院就成了红人,听说你最近还给华素郡主看过病?”
沈植神情一顿,握茶碗的手一紧。“在我眼里,所有病人都一样,不分高低贵贱。”
陆晚见他神情,已可以断定,华素郡主看中的人就是他。她假装漫不经心道:“方才在常华寺遇到郡主,她好似中了暑热,估计晚间会去太医院唤太医看诊,沈太医今晚当值吗?”
沈植神情明显冷了下去,闷声道:“不巧,我今日休沐。”
陆晚闻言心口一松。而更让她放心的是,看他的样子,他似乎已察觉到华素郡主对他的企图,已经有所防备了……两人谈话间,一辆马车驶过来。长亭看到陆家的马车停在茶棚前,不觉对车内的李翊唤了一声。李翊掀起车帘,一眼看到茶棚里相谈正欢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