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光刚落,镇国公府大门口的灯笼还没来得及点上,半昏半沉的光线下,男人眼里的沉欲,如蓄势待发的猛兽,赤裸裸的盯着陆晚,那种熟悉的心慌的感觉又来了。陆晚再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心里恨恨的暗骂,她都成这副模样,他还惦记着欺负她,禽兽!从门口到青槐阁还有一段路程,陆家也给她安排了轿椅,由下人抬着一路回去。一路上,陆承裕还一直在向李翊求情,可后者一面要赴陆家的宴,吃人家家里的好酒好菜,一面又总是不肯松口放过陆承裕,还一脸的理所当然。陆晚是再也不敢开口了,身子缩里软椅里,恨不得隐形起来。可离开皇宫后,男人明显猖狂起来,大摇大摆的走在她身侧,目光也是毫不遮掩的落在她身上。她一条腿上缠着纱布,抬直放在椅托上,另一条腿柔柔的垂下,风拂过,吹开上面的裙摆,一小截莹白的小腿就露了出来,一荡一荡的,直在他眼前晃。李翊想起,两人一块时,有时他动作重了或是急了,她没少拿腿踢他,看着纤纤细细,力道并不小。后来他有经验了,一到自己情难抑时,就先将她手脚擒住,让她乖乖不动。就像此刻一般……不知是不是空太久了,或许从上回她骗他那次开始,他就一直很难受,此时心里更是抑不住的生出许多想法,连叶缝间漏下的光落在她脸上,都让他想入非非。“殿下……四表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追在他后面喊的陆承裕急得不行。李翊回过神来,回头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陆承裕,道:“父皇之前提过,今年秋末想去秋颐山秋狩,你这副样子,骑射无一拿得出手,到时世家公子们比试,你准备被大家笑话吗?”
陆承裕一怔,继而狂喜,“殿下的意思,秋狩带我去?”
李翊没理他,回头看向竖着耳朵偷听的某人:“二表妹想去吗?”
陆晚神情一怔。上一世因晋帝一直病危在床,自她嫁进皇宫后,再没有举行过秋狩。但关在后宫那几年,她无数次听后妃们回忆起秋高气爽的天气里,跟着皇上秋狩,纵马自由奔驰,篝火美酒的动人场面,内心也是十分的向往。上一辈子她就很想出去走走,离开皇宫,离开上京,却外面的天地走一走。她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几乎没有犹豫,她就想答应下来。可转念想到,到时李睿他们都在,她又迟疑了。她轻声道:“我身上的伤还不知道要养多久……”李翊哼了一声,不置可否。陆晚翅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抬头定定的看向李翊:“秋狩殿下也会去吗?”
上一世的不久,他就会离开上京重回北疆了……李翊睇了她一眼,反诘:“你说呢?”
他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陆晚因着上世的事,却不大相信:“我哪里知道……”李翊嫌弃的瞪了她一眼,撇过头不理她。明天得找太医问问,她上回是不是伤到脑袋了,感觉脑子没以前好使了……因陆晚身上有伤,陆承裕先将陆晚送回青槐院去,大长公主与叶氏她们也在青槐院等她。一进院子,大长公主与叶氏她们就迎上来,关切的对陆晚问长问短,连好久没有露面、且一直对陆晚横眉冷对的陆继中,都难得的等在青槐阁,上前问她一句,伤口如何了。陆晚乖巧的一一回答大家的关怀,兰草一众丫鬟替她把东西搬进屋子里去。李翊与陆承裕站在廊下,皱眉道:“你们家的房子都这么热吗?”
经他提醒,陆承裕这才发现,青槐阁相比其他房子,确实热上许多。青槐阁当西晒,一到傍晚,吸了一日热气的屋子里,热得就像个蒸笼。李翊上次来,感觉自己就像蒸笼里的包子。偏偏还要被她撩拔,最后一身的火气没处泄愤,只得自己……想到这里,李翊不觉又咬紧了后槽牙,脸色不甚好看。陆承裕朝大长公主与叶氏走去,同两人说了此事,大长公主沉吟片刻,对叶氏道:“这屋子当西晒,热得慌,对二丫头养伤确实不好,不如将隔壁的青竹院拔给她住,那里夏季最是凉快。”
叶氏那里敢不答应,当即让丫鬟们将陆晚的东西直接搬进青竹院去。见突然给自己换院子,陆晚狐疑的朝李翊看去,后者却眼神幽沉的瞪了她一眼,撇过头去。安置好陆晚,大长公主就亲领了李翊去她的上院用晚膳。自从知道花宴上,李翊邀请陆佑宁当赏花的女伴后,陆佑宁已被大家默认成未来的翊王妃。大长公主心愿得偿,自是欢喜不已,看李翊的眼神,已是在看孙女婿,所以没事就唤他过府吃饭,喝茶。李翊倒也不客气,三天两头的往镇国公府走,更是让大家认定他与陆佑宁好事将近……落夜后,青竹院四面小轩窗洞开,夜风透过竹林吹进来,清清爽爽的,确实比青槐阁凉快舒服多了。陆晚侧躺在靠窗的竹榻上,身上几处伤口都已结痂长出新肉来,痒痒的,她想伸手去挠,上身不能动又够不着,兰草在楼下库房里带小丫鬟们整理搬过来的东西,不得空,陆晚只得拿身子轻轻在席子上蹭一蹭。门开了,有脚步声进来,陆晚以为是兰草回来,瞌着眼睛迷迷糊糊道:“兰草,我腿上伤口四周痒痒的,你快来帮我挠挠……”脚步声径直朝竹榻边走来,手指落在她大腿上的伤口处,替她轻轻挠着。陆晚迷糊间觉得,兰草大抵是最近做活做多了,手腹上都有薄茧了,但恰恰是这些有些硌人的薄茧,挠起痒来更止痒,更过瘾。她忍不住舒服的直哼哼,正想让兰草替她帮她其他伤口发痒的地方也挠挠,那手指却变成滚烫的大掌,一把紧紧的攥住了她裸露在外的小巧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