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还以为那是她一生的良人,却不想……收回思绪,那边的男声已经变成疑惑和惊喜了。“花儿,你哪来的银票?”
“是,是妾身的私房。”
女子声音依然媚人,但是却有点心虚。凤琉裳挑眉冷笑,她刚给了花解语银票,她就迫不及待要来买首饰,还真是听话啊!不过吴俊才那个人向来自私多疑,她陡然拿出来那么多银票,他定然起疑心。前世花解语挑拔离间的手段没少往她身上使,这一世她也要她尝尝滋味,而且还要她有理也说不清!凤琉裳不信花解语敢说出她和自己的事情。“私房?”
吴俊才的声音陡然尖了起来。花解语心里思忖,她绝对不能把银票的真正来历说出来,若说出来,非但再也没有了那摇钱树,更有可能被赶出吴府,这可不是她想要的!她娇媚一笑,腻声道:“老爷,你到底要不要我买这头面嘛?”
吴俊才看着花解语手中的银票,心中贪念大胜,想着花解语既然有私房,绝对不只这么一点儿,看来他得慢慢的把钱都拿过来才是,这样一想,他脸上登时漾出笑来。“买,当然买了,这首饰这么配我的花儿,不买岂不是辜负!”
“多谢老爷允准!”
花解语已经欢喜之极的去试戴那些头面首饰。凤琉裳在隔壁雅座也随意的挑了一套,正在细看,见一个伙计又端了一些茶点去隔壁,她招了招,那伙计便走了过来。“姑娘有吩咐?”
凤琉裳一抬袖子,手指似是无意的在那些茶点上一过,然后道:“给我也换一壶茶来。”
“是,是,姑娘稍等,小的马上端来。”
那伙计听了,先去把手上的茶点送到隔壁,又给凤琉裳换了一壶新茶。凤琉裳倒了一杯茶,浅尝一口,便起身付了钱,拿着她挑的那套首饰出去了。她刚走出来,便听到里面传来男女突然尖叫的声音,似是发生了急事,听着十分的狼狈和尴尬。她勾唇一笑,那些泻药只是她收的一点儿利息,以后还有更有趣的在等着他们。本来气闷的心情因为首饰铺的事情略舒散了一些,凤琉裳走出首饰铺,发现天色已经微暮,她四处看了看,也不打算回济世堂了,准备直接回傅府。刚走了两步,就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她转身,又没有人,她不禁疑惑的皱了皱眉。转身继续走,那被人跟踪的感觉又来了,这一次她不再回头,只是从怀中抹出一根银针来,执在指尖,暗自戒备。“琉裳,你刚才给人下药,现在又手执银针,你是恨别人呢?还是讨厌我呢?”
其实千城诀心里也郁闷,他是故意这样偷偷跟在她身后的,也没有想好怎么出现,只是看到她指尖的银针,他忍不住出声了。凤琉裳头也没有回,只是收了银针,继续走。见她压根不理自己,千城诀不禁生气郁闷,他上前几步,拦在她的身前。总不能就这样撞上去,凤琉裳止住步子,恼怒的抬目,定定的看着千城诀。暮色四合之下,两人相对而立,风卷起他雪色的衣衫,与她玉色衣裙一起飞扬,组成了一幅曼妙的画面来。相对默然半天,千城诀终于是忍不住,涩声开口:“阿裳。”
凤琉裳微微挑眉,这是千城诀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叫她。见她不回答,他又叫了一声:“阿裳。”
凤琉裳看着他,淡淡道:“王爷不去名香楼吃饭,跟着我做什么?”
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千城诀却是心如乱麻,不知从何说起,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哪件事情惹到了凤琉裳。他想了一下,才道:“今天那个昭儿是景茂帝,他偷溜出宫,正好碰到我们。”
凤琉裳点了点头,其实她早就猜到了,十九是宫里的太监,他称昭儿为小主人,也就只有如今的新晋幼帝了。千城诀又皱眉道:“我派飞羽和夜羽是处理一件关于屠龙阁的事情。”
“屠龙阁?”
凤琉裳讶异挑眉,这个名字她倒是头一次听说,“好奇怪的名字啊。”
千城诀点了点头,眉头继续皱着,这件事情其实他半点头绪也没有,只是如今他身为摄政王,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什么也不管。“屠龙阁应该是一个新近而起的江湖组织,有反朝廷的倾向,如今先帝崩逝,新帝年幼,有许多事情不得不防。”
他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不过飞羽和夜羽这次出门一趟也是无功而返,完全没有调查到什么。”
凤琉裳凝眉,她抬目看着千城诀,他眸色微凝,眸中有复杂的情绪,她心里不禁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这种事情千城诀本来是不用告诉她的,是自己今天的态度让他误会了,以为自己是因为他瞒着自己避着自己,所以才会生气。凤琉裳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了,她生气的原因并不完全是这些,虽然也有一点这些原因,但真正的原因,却是她说不出口的啊!她还没有开口,千城诀又突然道:“琉裳,我知道我们是朋友,彼此之间应该是坦诚的,但是有些事情我是怕你知道了给你招惹麻烦,所以才避瞒着你,你不要生气。”
果然是误会了!凤琉裳脸上一热,她摇了摇头:“我没有为这个生气,我只是……是为了别的。”
“为了什么?”
千城诀疑惑的看着她,目光灼然。凤琉裳头痛,现在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了。看着千城诀灼灼的目光,她半天才道:“没有什么原因,我们不说此事可好?”
“好!”
千城诀答应的很快,其实他对于凤琉裳的举动也很疑惑和好奇,就比如刚才首饰铺里,她突然对那一对夫妻下手,就让他好奇不已,只是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想勉强。凤琉裳别过脸去,错过他的目光注视,淡声道:“我要回傅府了,王爷呢?”
“我送你回去吧。”
千城诀一招手,便有一辆马车驶了过来,他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凤琉裳也不再拒绝,便上了马车。马车里凤琉裳看着千城诀,忽而一弯唇,笑了一下。“阿裳笑什么?”
不知为何,叫了一次“阿裳”千城诀便觉得顺口无比,他现在也不想再改了。凤琉裳道:“王爷如今成了摄政王,只怕再与我亲近就要招人忌恨了。”
“阿裳怕么?”
千城诀也弯唇而笑,笑意飞扬,凤琉裳现在不生他气了,他心情甚好。凤琉裳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一声:“兵来将来,水来土掩,我有什么好怕的。”
“这才是像阿裳,无所顾忌,无所畏惧,而且有妙计自保,我相信阿裳不论面对什么,都会从容。”
千城诀声音认真,目光灼然幽深,深处似是敛藏着什么炽热的东西,只是此时光线昏暗,让人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