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也略懂岐黄之术,兴许可以帮得上忙。”
千城诀漂亮的凤眸眨了眨,起初他还是不大相信凤琉裳的,毕竟她才刚足十四岁,即使是出自杏林世家也未免太年幼了。不过,千城诀回头看了看那已经走远的夫妇人群,又转回头来注视着眼前认真地看着他的凤琉裳:也许她真的可以!“不是本王,是本王的王叔。”
千城诀向前走了半步,靠近凤琉裳的耳边,“先皇的十三弟临安王。”
凤琉裳的柳眉一挑:先皇景元帝的十三弟临安王?那个传说中因为一个戏子而疯癫成狂的废太子千不离。仔细想想,千不离自从二十岁被圈禁宫中,至今大约有十三年了。“众所周知,王叔因为当年痴恋当年名噪一时的名角玉堂春,不单被景文帝废黜太子之位,更因玉堂春在他眼前自尽而发疯。景文帝曾下旨要圈禁王叔十三年,算算日子,王叔马上就要重获自由了。本王不想王叔一辈子这么疯癫下去,所以请凤小姐替王叔诊治诊治。”
凤琉裳想不到千城诀竟然和千不离有这么深厚的关系,居然千里迢迢奔波到云州来为千不离寻医问药。医者父母心,这是凤岁竹叮嘱过凤琉裳的话,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甚至是凶犯罪人,医者都要以救人性命为首要任务。想到这里,凤琉裳点了点头:“临安王疯癫了十数年,我未必可以治好他。但是我向王爷保证,定当竭尽全力!”
千城诀听到凤琉裳的保证,嘴角微微抿起:眼前的少女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素白的孝服和贞白的白花,将她全身温雅灵动的气质衬托出一种肃穆高贵来。他果然没有白来,京城名医数十位,没有一个人胆敢替这位疯癫成狂的废太子诊治,他们一个个趋炎附势,对千不离避之唯恐不及。唯有凤琉裳,一介弱质女流,却不输给那些名满天下的名医!“本王看凤小姐孝服在身,想必还未替凤大夫操办丧事。”
千城诀说着从袖中翻出一个金丝银线的钱袋来,递给凤琉裳,“这是本王先替王叔预付的诊金,凤小姐拿去可应急。”
凤琉裳的清眸眨了眨,好似在问千城诀如何知道她急着用钱。千城诀果真读懂了她眼眸里的意思,微微笑了一下,刹那间凤琉裳和甘草就觉得万籁俱静乍雪初晴,千城诀像雪花般清凉的声音传来:“世间多是趁火打劫,少见雪中送炭。王叔十三年前遇到过,本王早年也遇到过,凤小姐现在遇到也不稀奇。”
“那就多谢王爷了。”
凤琉裳也没有和他假惺惺的推辞,伸手接过钱袋,打开看了一眼,愣住了。千城诀顺手递过来的钱袋里装满了金叶子,金叶子上头又叠着一沓银票,凤琉裳瞄了一眼面额都是一千两。“王爷,小女的诊金用不了这么多。”
说着,凤琉裳就要将钱袋还给千城诀。千城诀似乎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伸出手来一挡:“凤小姐不用推辞,这不单是王叔的诊金,还有医药等杂费。王叔疯癫了十三年,身体精神都亏空地厉害,也许再多出这三倍的银子,也难以让王叔恢复当年的风姿。”
一旁站着的甘草抿着唇看凤琉裳在犹豫,眼珠转了转扯了扯凤琉裳的衣袖,悄悄对她说:“小姐,你就先收下。我们府里只剩下五百两的现银,往后这几天还不知道有多少个药材商和药铺老板来找我们晦气,拿这些银子我们可以救急。往后,我们可以再把花费的银子给补回来。”
凤琉裳也考虑到眼下的困境,便收下了银两,再次对千城诀施礼答谢。“凤小姐太客气了,如果这些银两能治好王叔,该是本王和王叔谢谢凤小姐才是。”
千城诀开口说道,“那本王就不打扰凤小姐了,十日之后凤小姐应该可以处理完云州的事务,本王就在云州码头等候凤小姐,我们一道乘船返回圣京。”
凤琉裳点头答允,眼前白光一闪,她和甘草就抬头仰望着宛如一片白云般飘过头顶的千城诀,他衣袂如风,身子更如轻盈燕子般窜至半空,脚下踏风,一跃就离开了凤琉裳和甘草的视线。“哇,当真和神仙一样!”
甘草张大嘴巴抬头看着千城诀消失的方向,赞叹着。但是凤琉裳却注视着千城诀离开的方向不言不语,就连甘草拖着她往凤府走的时候,她也是一副心中有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