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都是微笑。石光道:“数千年中这位妖族大前辈就出来过这么一次,却吓得蛮荒群妖再不敢打莲花台的主意了。”
奚红莲、祁七等人心中喜忧不定:所喜者,莲花台果然是一处修行的佳地,比黑风寨等地强了千百倍;所忧者,若红莲教立山门于此,万一那位仙子又回来了怎办?她那一剑斩下来谁挡得住?于是众人一齐望向周星辰。只见这少年一挥手道:“且上山岭瞧瞧去,果然是一块宝地就占下来再说,没准奚道友、红莲教正与此山有缘呢。”
主峰绝顶十分宽敞,大片平地之中天然生有一块巨石,四面平坦光滑,唯独正中凸起小小的一团,几片薄薄的石片朝天抱起,一瓣一瓣的恰是一朵天生的石莲。残阳如血,照得这朵石莲通体透红,竟然在微微颤动,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道正催使着它缓缓地绽放!奚红莲、祁七、四名炼气期“遗老”心神大震,不由自主地跪倒下去,在石台前虔诚膜拜。唯有周晨星立在那儿茫然不知所措,她朝四面张望了一会,又望望她哥哥,只得缓缓跪倒在师傅身后。石光、中年贵妇与枯瘦老者面面相觑。石光悄声对周星辰道:“数百年前那次小妖也曾上得主峰来,亲眼见过这朵天生的石莲,却只是一块形如莲花的石头,哪知今日竟然生活起来了?”
周星辰默默点头。过了半晌他忽然笑道:“有大高手驾临!正是那位剑落大河生的九天仙子。嘿嘿,想不到周某竟有幸与九天之上的仙人一晤,看来今日在场的俱是有缘之人了。”
石光等三个大妖吓了一跳,齐齐把神识放出,方圆数百里内却都是空荡荡的,连一个五六级的小妖都无。三妖不禁望向星际子与羊太真,毕竟在场众修士中以这二位的修为最高深。星、羊却疑惑地望向周星辰。周星辰笑道:“比神识我连石狮王三位都不如,不过周某略通空间之道,那大高手便隐在无名虚空里……咦,仙子还不出来吗?莫非想考一考周某?”
不知何处有人轻笑了一声。周星辰不再客气,伸手往空中一指,便有三面星空旗排成一座三星阵激射而出。空间微微荡漾,三星阵又倒射回来落入他手里。众人眼前一亮,就见一袭白衣自虚空里显出,颀长的身形,高高挽起的发髻,一团五彩的霞光遮住了面目;云雾缠绕其身,若隐若现,整个人有说不出的清新、飘渺与神秘。奚红莲等仍然在膜拜石莲台,周晨星却呀的一声站起来,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位神秘的“九天仙子”。周星辰眉头一皱:“这位仙子来了有一会了罢,为何不肯现身,却躲在暗处偷偷窥探?”
周晨星听她哥哥说得鲁莽,觉得唐突了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子,不禁皱了皱秀眉。那女子也不下来,就立在半空的云朵中轻笑道:“周冰侯两次斗倒魔族力擒魔尊,你的大名妾身便在蛮荒深处也听见无数回了,今日心血来潮出来走动一下,不想就遇上了冰侯!这可真是有缘,妾身自然要躲在暗处偷偷地窥探一番了。”
说罢,又是几声轻笑。周晨星听了又是皱皱秀眉。周星辰笑道:“你我是否有缘另说,周某只想知道,奚红莲道友与她的红莲教是否与这座莲花台有缘呢?”
云中女子笑道:“如今冰鉴大陆便以冰侯为尊,你说她有缘,谁人敢道个不字呢。”
周晨星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觉得这位“九天仙子”太爱笑了,尤其是对着一群陌生的男子,似乎并非什么正派人……只可惜她生的一副好样貌!周星辰道:“好,我就当道友你答应了。自此这莲花台便是奚红莲道友的私地,她便是你说过的那位有缘人。”
他看出来了:这女子虽无敌意,却也不像是专门过来结交他的,倒真像偶然出游道左相逢。不过彼此之间不敌视就够了,区区一座荒山而已,他占了就占了,料对方不会放在心上。果然,云中女子不在意道:“好,莲花台此山本座就送与冰侯了,至于你爱送给这位奚道友那是你的事儿,妾身并无异议。不过既然遇上了,妾身这里有几句话想说,敢请冰侯移步!”
周星辰点点头。这女子见了将云头一转,径直飘去。羊太真、星际子上前几步护卫在他左右。周星辰笑道:“无妨,两位不必跟来。”
也不见他御使什么宝物,就在原地起身踏空而上,追随云中女子而去。石光等三妖、奚红莲等红莲教之人见了无不惊叹:金丹期以下肉身不能飞空,除非借助飞遁属性的法器、法宝,这是修仙界的铁律。可周冰侯今日偏偏打破了这一铁律,想必与他的空间之道有关罢!难怪星际子、羊太真这等大修士都对他俯首帖耳,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先前云中女子躲在虚空里窥视,羊、星两个元婴后期未能察觉,却被周星辰这个筑基中期看见了,石光等大妖就很惊诧。周星辰敢孤身追随云中女子而去,足见其实力与胆魄。要知这女子数百年前一剑就震慑得蛮荒群妖至今不敢染指莲花台,其凶名早就遍传蛮荒之地了。主峰顶上静悄悄的,奚红莲等人仍在膜拜莲台,口里喃喃念咒,一些神秘、沧桑的东西似被召唤出来,在峰顶附近的空中久久徘徊,主峰之上骤然冰寒下来。夕阳西下,群山万壑都陷入无边的黑暗中,石光等人不觉毛骨悚然,纷纷运起法力防备。周晨星口里在念咒,心里却怕得要死,躲在师傅身后瑟瑟发抖。好在不到一刻钟,周星辰就御使星空旗自虚空里钻出,见了此等场面眉头一皱,把神识往空中一扫,拂袖叱道:“红莲教尚未立教,你等赶回来作甚?且先退去,待数月后红莲教重立山门,你等便不愁没人供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