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的高度,仅次于晏司何归四家。由此可见,此人无疑是个有真本事的。只是他年青时艰难困苦,成名后难免自视过高,就不大瞧得起旁人了,尤其瞧不起那些出身贫寒的散修。“老夫王灿!”
他居然朝周星辰拱拱手。周星辰拱手还礼,静静地望着他。“小道友你是个有本事的,老夫一向很激赏你。”
听得“激赏”二字,周星辰咧嘴一笑,不置可否。“不过他是何人?”
王灿忽然面色一端,手指着周星辰身旁的一人,厉声喝问。周星辰顿时明白了此人的险恶用心,再次咧开嘴一笑,答道:“他吗?他不过是周某的一名近身护卫。”
“哼!有诸多金丹期前辈当面,你还敢狡辩?那好,老夫来问你,天底下有拿上师给自己做护卫的炼气期小修吗?你又非出身高贵,王侯子弟,你配吗?”
“上师”二字一出,震动全场。除开晋俞、司凤阁等参与过蓝河谷大战的数人外,其余人齐齐把目光望向周星辰身侧的那个中年人:鱼化龙。有些见事不多的年青修士已经把法器祭出来了,严阵以待。鱼化龙本来一直收敛着法力垂首不语的,十分低调,此时傲然抬起头来,淡淡说道:“这位王道友并没说错!本座鱼化龙,此前曾是大姜国的一名上师。不过在蓝河谷大战中被我家主公折服,如今在他座下做了一名近身护卫,这也并非假话!”
王灿仰天大笑,喝道:“你贵为姜国上师,会屈身给元国的一个炼气期做护卫?鱼上师,你这话连三岁小儿都不会信的!真当本座与这许多道友都是傻子吗?”
一名老牌金丹凑趣道:“钦长老,你信吗?”
“我相信……才怪!”
一向架子甚大的钦长老居然卖了个关子,可见其幸灾乐祸之心。鱼化龙不再做声了,退后两步站到周星辰身边,要看自己的这个少年主公怎生应对。待众人笑声止住了,周星辰淡然问道:“你等不信他已投靠了我,也罢,那你等说说,他为何追随在周某的身边?”
一众老牌金丹听了不禁面面相觑,最后一齐望向钦长老,钦长老却望向王灿。莫看他们话里话外都在讥讽周星辰徒有虚名,但这少年的真实分量,他们其实是有数的。旁的先不说,南州四家曾出动十七名金丹去围剿他,都未能得手;他与计神功翻脸,结果计神功这位顶头上司却不敢有任何异动;得胜侯把这少年捧得跟凤凰似的;蓝河谷一战,他在姜人上师的军阵中杀了数个来回,这都是许多人亲眼所见,无论如何都做不得假的。他们在口头上奚落几句,或者只是小小的羞辱一下,以他们的身份、年纪、地位,这少年不敢翻脸的,只能忍气吞声。但如今牵扯到了姜国上师,那么此事就小不了了,此时还敢与这少年硬碰硬,并非人人都有这个勇气,都敢下这个决心的。钦长老望向王灿,意在令他出头,众金丹巴不得有人顶在前面,于是又齐齐望向王灿。晋俞、司凤阁等人自是信周星辰的,都不做声,静观其变。其余不明真相的修士望过来的目光就很复杂了,都有戒备之意,更多的却是敬畏:不论真相如何,能让一名上师跟随身边,为奴为仆,这样的人无须多想,一定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那名出言讥讽过他的晏氏少年惊得张大了嘴巴,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瞪得大大的。王灿最爱面子,此刻在众多金丹期道友的瞩目下,又有钦长老给他撑腰,一时热血上头,昂首挺胸往前一站,高声喝问:“近日南州城中流言甚多,说什么“同阶对敌,姜人无败”,又有什么“一名上师能敌三名元国金丹,能败五名天月门金丹”。鱼上师,此事你可知晓?”
鱼化龙把双手环抱胸前,闭目不答。周星辰见了他这副耍赖的模样,暗自苦笑,不得不为下属出头,说道:“这位王前辈,你不妨把话讲得更明白一些!”
他主仆两个神色不动,一副满不在乎、有恃无恐的样子,王灿倒有几分发怵,不觉间就退后了两步,却硬着头皮声色俱厉道:“本座怀疑是有姜国奸细混入,暗自散布流言以乱我军民之心!”
说罢,转头望向钦长老。钦长老连连点头,表示赞许。周星辰嘿嘿一笑,“王前辈,你的话讲得还是不够明白!”
晋俞、林思静、司凤阁等一听,顿时眼神频频往来,开始暗中戒备。那名晏氏少年忽地感觉到自家兄长的身上杀气陡起,不自禁躲开了两步,神识传音问道:“兄长,你是对那个姜国上师起了杀心吗?”
晏元道神识回应道:“不!但凡星辰兄弟这般嘿嘿而笑,说话直挺挺的,那便是他杀星大动了!你瞧瞧晋俞、凤阁兄,他们也都熟知星辰兄弟的性子,此时都已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晏氏少年好奇心大起,逐一偷瞧过去,果然,不但晋俞司凤阁身上的法力流转不休,就连林思静这个女修的眼神中都褪去了温柔,流露出杀气。少年人难得经历这等场面,顿时精神大振,兴奋道:“兄长,一会打起来,你和他们围攻姜国上师,让我去独战周星辰。哼,饶你名气再大,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谁让你“围攻上师、独战周星辰”了?我等戒备,是要给星辰兄弟做帮手的。哼,都说你聪慧过人,什么“南州第一”,你兄长倒是觉得你糊涂得很,敌友不分!”
“这……姜国上师不是奸细吗?”
“谁说上师就是奸细了?”
“你也不能说他不是奸细啊。”
“星辰兄弟的近身护卫,怎可能是姜人的奸细!……”周星辰话音才落,场中杀气大盛!王灿惯于厮杀对敌的,如何能不察知?他虽确信这些年青后辈是在针对鱼化龙,毕竟姜国与元、星月两国是数百年的宿敌,有着累世血仇的。但不知怎的,他心中就是觉得不安,一时竟忘了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