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的春雪剑,还比不上一个炼气期的有面子?不过韩葳蕤并非寻常女修,当此非常时刻,她自然是能屈能伸。于是邀了“小周庄周星辰道友”同去。为了不被姜人截杀,她把血魔剑和纪明月一起叫上,还拿了他爹东平王的一件法宝“东灵舟”来代步。这件法宝遁速奇快,寻常金丹期修士只能望其后背,因此没说几句话,苍苍莽莽的青冥山已在眼底。血魔剑上次伏击纪明月等人时即在此山,早就把这里的地理摸得透熟,便指点东灵舟落在红梅谷。这四人一齐驾临,红梅盗再是自矜也不敢怠慢,率领手下几个主要头领远远的迎上来。一众筑基期修士在攀谈,周星辰冷眼旁观:春雪剑,红梅盗,皆是威名赫赫的女修,两人同为筑基中期,红梅盗要大上两岁,实力却还稍逊一筹。红梅盗名动青州,春雪剑却享誉国中。但就国中年轻一辈的女修而言,红梅盗已算得是顶尖的人物了。他在打量人,有人却在打量他!从他下了东灵舟,两道目光就牢牢的锁在他身上。一个是黎小黎,周星辰冲她温和地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一个是和黎小黎手牵着手的小姑娘,高瘦的个子,歪着脑袋不住的瞧他,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好奇。“周星辰,小黎妹子把你说得千般好,天上的凤凰也似,我看也平平无奇嘛。”
这小姑娘说话忒不客气!周星辰如今也是见过许多场面的人了,微笑道:“我本来就是平平无奇之人,当不得小黎的夸赞。小妹子你是史若梅道友的师妹么?”
这小姑娘噘起嘴巴不答,显然对“小妹子”这个称呼大为不满。黎小黎凑到周星辰身边小声道:“她最怕人说她年纪尚小,公子你该称她樊素道友才好。”
周星辰心中一乐,这等小女孩的心思他哪里知道!红梅盗纵然性子清冷,对血魔剑、韩葳蕤和纪明月却不得不殷勤些,这三个人,哪一个都比她有本钱。周星辰见他们寒暄罢,场面一时有点冷清,便过去与红梅盗见礼,黎小黎步步紧随着他,樊素向来是离不开黎小黎的,也只得相随在他身后,心中却不住的咒骂这个“黑脸的穷小子”。红梅盗对周星辰也颇为热络,道:“有劳周道友跑一趟,只是小黎妹子的事儿须得你来说一句话,不得不劳动大驾。”
筑基中期修士对一个炼气期的这么说话,那是相当的给面子了。周星辰却略觉尴尬,寻思了一阵,道:“在下不过是去年与黎安民先生父女有一面之缘,并略施援手罢了,小黎妹子的事儿自有她父亲说话,可还轮不到在下置喙的。”
红梅盗和黎小黎不禁失望,樊素却面露喜色。周星辰接下来说道:“史道友名满青州,这般年纪修为便能与国中四剑并驾齐驱,自是惊才绝艳的人物,以在下之见,小黎妹子若能拜在史道友的门下,乃是极其幸运的事,错过了,此生再难有这等机会。”
红梅盗微微一笑,对黎小黎道:“妹子你可听清了?”
黎小黎面露难色。周星辰对她道:“小黎妹子天资不凡,若能经史道友调教几年,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良机难得啊。”
黎小黎不答,樊素在一旁大声道:“她是想做你徒儿的。”
黎小黎顿时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纪明月和韩葳蕤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热闹。周星辰愕然道:“她可从没对我说过这话。再说了,我修为尚浅,自家修炼都嫌太难,哪能做人师傅?”
樊素见他语气坚决,就放心了:“我就说么,一个炼气八层的就能到处收徒儿,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周星辰尴尬地一笑,却不好与这小姑娘计较。纪明月见这小姑娘说话全无忌惮,她是周星辰的师姐兼契奴,樊素这般无理,她就心中不乐,道:“现下星辰师弟的修为不是八层,是九层了!”
她也不用多说什么,金丹期的修为摆在那,她这一开口,樊素顿时讪讪的不敢作声了。红梅盗眼睛一转,笑道:“有纪姐姐一旁指点,周兄弟本就是才华横溢之资,何用忧心修炼之事,自是一路高歌猛进。”
红梅盗心思剔透,她自己也是女修,知道纪明月这般年纪最恨人叫她“前辈”,便称呼一声“姐姐”拉近关系;纪明月对周星辰口气亲近,她也很自然的把“周道友”改口为“周兄弟”。不待旁人开口,红梅盗又说道,“前次郡主亲自屈驾红梅谷,那时小妹便有投靠王府之意,只是小妹贪心,想把收徒这件事一并敲定了。”
“小妹幼时不幸家道败落,以致沦落在草野间,为了与我这小师妹一道活下去,这才落下了盗匪的名声。虽然如此,我却不是见利忘义之人,也知人间道义的。”
“东平王一向顾惜青州的百姓,又忠心国事,乃是顶天立地的大豪杰,小妹不才,愿附骥尾与姜人死战!这红梅谷中老小四百余口,此后便仰仗郡主过活!”
她既然表明了心迹,春雪剑便喜笑颜开,道:“甚好!此后我便与若梅姐姐情同姐妹,并肩为青州而战!”
“情同姐妹不如真做姐妹,两位都是国中最为出色的年青女修,何不义结金兰!”
周星辰笑嘻嘻的说道,他与在场各人都交好,年纪又不大,这话也只有他能说。韩葳蕤与史若梅对望一眼,同时娇声叫好。史若梅心中暗道:“他这一番话既捧了我二人,又成全了一桩美事,看来小师妹没说错,这黑脸的穷小子好生奸猾!”
自此,大名鼎鼎的红梅盗就对这位“黑脸的穷小子”又看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