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大路,好在有钱珍珍这个‘地头蛇’带着,走的也不是崎岖的路,又有她用力拉着,姬永曦觉得好受了一些些。渐渐的,身后追赶鼓噪之声越来越小,慢慢听不到了。“啊!终于甩开他们了!”
钱珍珍停下脚步,扭着看向他,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高兴。姬永曦没有说话,看着两人紧握的手有些愣神。信任、相互扶持、安心、踏实,皇宫那座富丽堂皇的大囚牢,从来没有给过他这种感觉。“你怎么啦?”
钱珍珍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是不是跑累了?我也很累,哈哈!”
干笑掩饰着她的心如擂鼓,交握的手心全是汗,想要放开擦把汗,却又舍不得。姬永曦也在体会这种感觉,一时没有言语。“哎呀!”
她又变了脸,焦急担心得大叫,“你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我看看!”
说着,她就去拉他的衣裳。姬永曦甩开手,连忙闪到一边,“男女授受不亲!”
钱珍珍又往他怀里扑,“非常时刻,不要这么死板!什么能比得过性命?”
她眉开眼笑,乐不可支,看到美男子一本正经,她就想捉弄一番。姬永曦再往旁边躲。钱珍珍扑了个空,闪身又扑了过去,姬永曦再往一边闪躲。钱珍珍笑着又扑过去,却站不住,脚下一滑,眼看要摔倒。姬永曦连忙伸手捞了她一把,身子一动,却又踩到一根粗藤条,山中草木常年湿滑,他站立不稳倒了下去。情急之下,他紧紧搂着钱珍珍,钱珍珍双手也紧紧环着他的腰。“呯!”
两人摔在地上,却谁也没有出声,紧紧搂在一起的两人,只听到两颗心扑通扑通,声音震耳欲聋。姬永曦失魂了般怔住没了动作,钱珍珍看着那近在迟尺的俊颜,心里突然痒痒的。‘好结实好有安全感的胸膛,好好看的男人!’钱珍珍心情激荡,满脸通红。男色当前,又有让他当上门女婿的想法,钱珍珍理所当然的将他视为了‘自己人’,于是毫不客气的、迅速的,亲上了姬永曦的脸颊,一触即退之后,又鬼使神差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从未与女子有过亲密接触的姬永曦,发觉自己被人偷亲,当时就红了脸,而女子娇唇嫣红,眸色动人。“你、女子要矜持,知道吗?”
内心波动得厉害,可他还是板着脸训道。钱珍珍心里乐翻了天,耶!他没翻脸、没打人、也没跑。她笑嘻嘻的,“矜持是什么意思?学堂太无聊,我呆了几天便不再去了,我爹也说,不识字也没关系,只要看懂得账本便行!”
姬永曦内心在嗤笑,不识字如何看得懂账本?不过,转念一眼,他们这些乡野之人,大多一字不识,可还不是一样活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说不定,这些人活得比自己这类所谓的‘贵族世家’更舒心,至少,不会相互算计,至少,能够享受亲情、友情和家庭的温暖。“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钱珍珍听不见他内心的忧愁,见他皱眉,有些急了,“我去给你找草药,你放心吧,这点小伤,很快就好。”
她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仿佛刚才只是摔了一跤。姬永曦也故作淡定,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懂医术,他挑眉。转过身看向他的钱珍珍道,“干嘛?不信?我告诉你,这个我可有经验,小花经常受伤,都是我们给它治的!”
“小花是谁?为什么会经常受伤?”
姬永曦觉得奇怪,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一向话不多的他问道。“小花就是丰收家的那头驴啊!活了八九年,大概是成精了,成天不想干活,不是这条腿断了,就是那条腿破了,反正,一年有半年在养着。丰收爹一直在说要杀了它吃肉,可是又没舍得下手,都说驴肉好吃,我一直等着呢——”钱珍珍无比惋惜的口气,她还说了什么,姬永曦已经听不到了,一来人跑出去了,二来,他被气坏了,乡下刁民,竟然拿他王爷之尊与一头驴相提并论!钱珍珍若是回头,定然能够看到美男子比锅底还黑的脸,不过,她担心他的伤,跑得很快,徒留姬永曦王爷在原地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