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谢涟便要被送走。谢娇送了不少东西给谢涟,临走前情深意切的道:“我在京城等着涟姐姐回来,涟姐姐可一定要保重好身体,你只有好好的,往后的日子才有希望。”
谢涟握着谢娇的手泪洒当场:“娇娇,我会想你的。谢芙那个贱丫头怕是恨上了咱们相府,以后想来也不会善罢甘休,你也多加小心。”
“我会的。”
谢娇点了点头道:“晚上夜路不好走,涟姐姐还是早些上路吧。”
谢涟眼泪汪汪的看了相府的牌匾一眼,随后这才咬着牙上了马车。谢芙,等我回来的时候,便是你的死期!……“小姐,天色晚了,您还是别绣了,仔细伤了眼睛。”
冬青端上来一盏油灯道。谢溪放下了手中的绣绷,揉了揉眼睛,淡淡道:“谢涟走了?”
“已经走了。”
冬青道。“谢涟这个没脑子的,还盼着有一天能回来。”
谢溪冷哼了一声道:“真不知道该说她天真还是愚蠢。”
谢溪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我倒是没想到,谢芙离开咱们相府之后,倒是有几分脾气了。都这么久了,居然还没给我送她绣的衣裳和帕子来。”
“要不然三夫人说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呢。”
冬青伸手给谢溪揉着太阳穴道:“那个贱皮子不给小姐做衣裳,听说还盘了个店,真是下贱东西,居然去从商。”
“可谢芙如今是霍神医的徒弟了,今时不同往日。”
谢溪眼神闪了闪道。“霍神医身份再高,也没有官位不是?这样的地位太过飘渺,反倒不如咱们相爷靠着一身的本领在朝中立足呢。”
冬青娓娓道来。“不管怎么说,咱们小姐是超一品相府的千金,那谢芙即便是霍神医的徒弟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个庶人罢了。再高也高不过您去。说起来,她便是之前在咱们相府的时候,也是个和下人差不多的角色罢了。”
“你倒是个聪明的。”
谢溪赏识的说道。冬青一笑:“奴婢天资愚钝,都是小姐提点,奴婢才能得知一二。”
“听说楚绣庄的庄主不日就要出山?这事儿你可得帮我好好打听清楚。若是得了她老人家的喜欢,我的前程便会是无限光明。到那个时候,谢芙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谢溪眼中满满的都是势在必得的光芒。“是,奴婢定当尽心竭力。”
冬青福身道。……一大早,谢允便徘徊在楚家小食铺的门口。他昨日听说了谢涟的事儿,魏嬿婉和谢娇异口同声的说是谢芙搞的鬼,可他不信。谢芙虽然现在性子冷清了不少,可谢允下意识的觉得谢芙不是这样的人。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想亲口听谢芙说一声不是她。“大少爷,若是您真的想问问芙小姐,便干脆敲门去问,您在这门口转悠有什么用啊。”
南星皱着脸道。谢允刚想说话,便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谢芙正笑着和罗悦说话,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有些局促的谢允,面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谢大少爷来我这小店是做什么?若是没什么事的话,麻烦让下,别耽误我开门。”
她淡淡道。“芙儿,我有事想问你。”
谢允抿了抿唇道:“谢涟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谢芙看着谢允,嘲讽的笑了笑:“是与不是,同你有什么关系?”
随后她直接把谢允当成了空气,对罗悦道:“表姐,我进屋去拿个东西,你等我下。”
说罢转头就进了屋子。谢允不死心的道:“你说啊,谢芙,你说不是你我就相信!”
谢芙头也没回的进了屋子。罗悦看着站在那里不肯走的谢允,摇着头道:“谢大少爷,你又何必如此呢?”
“若你真的相信芙儿,又怎么会来质问她?说到底,你不过是来求自己一个安心罢了。芙儿现在过得很好,可是没有你们,她会更好。你若是真的为她好,便放过她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允说得急了,便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他一直吃不下饭,身子也越发的病弱,偶尔想得不行了,便让自己院子里不显眼的下人来偷偷地买谢芙做的吃食。只有谢芙做的东西,他才能勉强吃下去些,可即使如此,病还是越发重了。“走吧表姐,明儿个是安远侯夫人的赏菊宴,我们再去知春堂挑两件衣服吧。”
谢芙从屋里走出来,看都不看欲言又止的谢允一眼,挽着罗悦的手就要走。“谢芙!谢芙!”
一个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谢琮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不少拿着棍棒的人。他拦在了谢芙的面前,手一伸道:“给我钱!”
谢芙翻了个白眼:“谢琮,你有病吧?!”
“我买东西钱不够了,他们以为我是要逃单,快点,给我钱,要不然他们就得揍我了!”
谢琮急得跳脚。“谢琮,请你搞搞清楚,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凭什么给你钱?!”
谢芙皱着眉头道:“让开,我还有事呢。”
真是晦气,一大早就碰到两个谢家人来给她添堵。她只想和丞相府的这些人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她不想报复,报复会消耗她太多的情感和时间,她只想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所以互不打扰,各自安好是她最希望保持的关系。谢琮虽然现在掏不出来钱给人追着打,可丞相府又不是没钱,谢琮和家里开口最多挨一顿臭骂,不会有什么。她才不想做这个大冤种,再给谢琮花一文钱,她都觉得亏。“谢芙,我可是你三哥!你给我钱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谢琮莫名其妙的道。“而且,之前你不都是上赶着给我送钱么?怎的最近没送,我来找你要你还不给了?!快点快点,别废话了,赶紧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