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时,霍衍正在卫姝房中,听齐陆禀报这些日子的情况。汝宁城内所有的般若谷教众都被抓住了,包括般若谷在汝宁的头目。可是顾清秋寻了这么多日却没了踪迹,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般若谷乃是一江湖帮派,说是佛教信徒,实则是江湖门派中的一大祸害。与霍家的聚灵楼,一向是表面上的和睦,暗地里般若谷却不知道使了多少绊子。此次般若谷之人敢这般对聚灵楼这般下手,便是表面上的和睦也不愿意维护了,这般行径,完全是在向聚灵楼宣战。现如今整个大献也极为不安宁,北境十六部已经兵临城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般若谷肯定也想趁此机会大捞一笔,将聚灵楼挤下江湖第一门派的宝座。许是觉得屋里闷了,霍衍听完齐陆的禀报之后,站在门口透了透气,春色暖意,他也想打开门让这些日子浸在汤药之中的卫姝感受一下。玉宇去给卫姝煎药了,霍珹自己在院中追着蝴蝶玩儿。霍衍望着天真无忧的孩子,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琼楼,琼楼?”
是卫姝醒了!霍衍忙转身进了屋,便见卫姝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四周,在霍衍进来之时,更是发出一声尖叫:“你是谁?你一个外男怎么能进我的屋子。琼楼,琼楼呢?”
霍衍上前抓住了卫姝的手,让她冷静下来,温声安慰说:“是我,我是霍衍啊。”
在屋外的霍珹听见了声音,将手中的抓蝴蝶的网兜哐当一下扔在地上,也跟着跑了进来,边哭边喊着娘亲。卫姝瞧着面前陌生的父子二人,扯了扯嘴角,然后又见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又是一顿哭,倒是把她给弄糊涂了。“行了,你俩别哭了,哭得我头疼。琼楼呢,你们将琼楼给我找来。”
玉宇不知卫姝在说什么,一脸茫然看着霍衍,霍衍让玉宇将医士请进来,医士提替卫姝把了把脉,回道:“夫人恐怕是失了近段时间的记忆,没有痴傻简直是万幸了。”
那医士终于可以回家了,霍衍让玉宇将霍珹给带了下去,这孩子哭得止不住,吵到卫姝便不好了。玉宇和霍珹走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卫姝便开始生起了警惕,将被子扯起来把自己团团裹住,问说:“你怎的还不走,你究竟是什么人。”
霍衍就这般看着卫姝,早已没有了平日里的的冷,只是这样直勾勾的眼神,让卫姝有些发毛。“我是你夫君。”
卫姝此刻的嘴巴长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自己明明尚未出阁,哪里来的夫君,可是接下来的种种,都无不告诉她,她好似真的已经嫁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卫姝被玉宇扶起来喂着饭,她看着眼前这个原本无比熟悉却又陌生的小丫鬟,问说:“你的名字是我给你起的吗?”
玉宇点了点头,回说:“夫人我才将进府之时您便给我娶了这个名字,您说玉宇便是神仙住的仙宫。”
卫姝点了点头表示了然,心想肯定是与琼楼的名字一道来的。才吃完饭,霍珹又跑来卫姝面前娘亲娘亲地唤着。卫姝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这小子当真是从自己的肚子里跑出来的?他们说她因生病失了记忆,可过去种种,在她脑海里空了一块,让她感觉极为不适,拉着玉宇问东问西,想要弥补些许空白。听玉宇说着她与霍衍的事,她这才慢慢相信,方才她面前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当真是她的夫君。在即将就寝之时,霍衍放心不下来看了一眼卫姝。卫姝只着了一身亵衣,坐在床上,失神地瞧着眼前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既然你无事了,我便先走了,你好好歇息。”
霍衍照往常一般转身要走,岂料身后的卫姝唤住了他。“夫君,你这是要去何处,你今日不在我房中歇息吗?”
这一声夫君,唤得霍衍浑身酥麻。卫姝唤得坦然,她印象中的夫妻不都是同榻而眠的吗,怎的她这个夫君还要向外走,难不成是他不喜自己,卫姝情绪有些低落,问说:“夫君可是不喜欢我,或者,夫君有了别的人?”
霍衍背对着卫姝长舒了一口气,妄图驱散一些身上的邪火。看来,今夜他是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