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他们得到的下榻之地叫做曲江苑,是整个江津城位于中心地带那片如同聚宝盆一样的华宅片区里的其中一个豪华院落。当然那里还有大大小小不同豪华程度的二十多个院落,据赵管事所说都是用来给宝石级高级商户所准备的。夜白没用这里配备的奴仆杂役——并非是他矫情,而是玩高调的最大手法就是保持一种神秘性。更何况,他也还没到随便就可以把自己的悦儿交给一帮不舒识的人照料。所以他以用不惯外人为由给推了,倒让马六他们几个听起来觉得心里挺舒服的,一时还真把自己当夜白家的给自居了。只是在那帮仆役离开后,夜白就把他们给打发到了此院的外院住,当然理由很是正当:“今日这宝石入城令一挂,难免不遭人在意,你们也知道夫人身子不便,需要好好休息静养,所以请你们六位务必为我守好院落,马保,我可拜托你了!”
“放心吧,东家!”
马六一听这是委以重任,立刻应声招呼着大家出去,一路上都能听见分工分值的声音。“唐川,丁铃,你们两个多多用心。”
夜白如此交代后,立刻扶着苏悦儿进屋休息了。舟车劳顿,能得一个安省地儿休息,自然是好的,是以夜白亲自动手伺候着给苏悦儿抹身,向让她舒舒服服的睡一会儿。只是抹身中两人闲聊,苏悦儿问及了那胡亮寻他何事,夜白顺便也就提了一下胡亮当时把自己误会的事。“想不到他的女儿竟被绑架了,诶,你说,一个管城门的军官有什么值得胁迫的?”
苏悦儿眨巴着眼睛:“又或者应该说,他能干什么?”
苏悦儿可不会认为一个城门军官能有多少家底可以供人敲诈勒索,而且听夜白讲述出胡亮说那些人是打家劫舍抢东西的,便自然而然想到了土匪。“能干的多了,但显然最有价值的,便是与开关城门有关。”
夜白说着丢下帕子给苏悦儿套上衣裳:“只怕不是放歹人进来,就是帮歹人出逃。”
苏悦儿闻言扫了一下桌角处的一小摞邀请函,那是马管事留下的,说是所有的宝石级商户都会得到城中所有活动参加的资格,并且给予的都是极好的位置,诸如包厢,前排之类的。当时苏悦儿还没怎么关心,如今听到夜白这话,下意识的脑袋里就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些港台剧,里面凡是什么大劫案之类的,都得先有内鬼做门应。当然她还看过不少的宫廷剧,但凡有造反的,也是先拿下的九门提督什么的。而这里又不是灵都王城,不存在什么造反,至于那个守城门的胡亮,他女儿似乎又是被劫匪之类的人给绑走的,那就很可能是,有人想在江津城里狠狠地捞一票了!于是苏悦儿一把将那些邀请函抓在手里翻了翻,很快拿出一张非常精美的邀请函冲着夜白一摆:“你说会不会是一帮匪徒想秘密溜进来搞个什么大劫案再快马逃出呢?”
夜白见状抓过那邀请函察看。“江津宗师出品品鉴会?”
“对,我看了一下,其他都是小规模的赛宝或是拍卖,而这个可算比较大的活动。这大会说白了,就是宗师们拿出自己最佳作品的一个展销会,自然都是些好东西,甚至有些更是奇货可居可以喊出高价的。”
苏悦儿的回答让夜白的眼珠子转了一下:“那这里面一定会有特别值得期待的东西才行,毕竟你说过这里的商会可是灵王手下的,那帮人如果只是打家劫舍一流,是绝不会疯到敢和帝王作对的。”
“你说的没错。”
苏悦儿肯定的点头:“但会上能有什么好东西,我们恐怕只有三天后才会知道啊!”
“那就不去想了,等到大后天看看呗!”
夜白说着扶了苏悦儿去床榻上休息。“你说,我们要不要阻止这件事?”
苏悦儿躺在床上轻声询问:“要知道,我和灵王好歹也是有过主仆之谊的,而且我这趟也得拜托他来给我打开那个箱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何况你也不想看到一个无辜的女孩被人胁迫是不是?”
夜白温柔言语着把苏悦儿的腿抱起来,为她轻揉着腿肚子。“嗯,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了不去阻止和帮忙,心里老觉得不合适,嘶,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多事?”
夜白转头冲着苏悦儿一笑:“不会,人性本善,这是你的美德,更何况,这事还关系着灵王治下的商会可能遭遇危险,能有些助力也是好的,只不过,咱们得想出个合适妥当的办法才是。”
“你这么说,应该是已经有想法了吧?说来听听啊!”
“办法我是已有所想,但不急,我想那个胡亮应该会来见我,待我从他嘴里再套一些话了,把计划想得妥善了,再告诉你吧!”
“不嘛,我要和你一起有商有量!”
苏悦儿撒娇着摇了摇脑袋,夜白伸手刮了她的鼻子一下:“行了,别摇了,你还是好好休息睡觉吧!这些动脑的事我来,你呀只要负责先照顾好自己就行!”
夜白如此言语,摆明了心疼她,不会累她费脑,苏悦儿也不是个不知道好歹的人,自然领了这份心意乖乖的闭眼休憩,不多时就在夜白温柔的按摩里睡得呼呼了。给苏悦儿盖好被子,夜白坐在了一旁的桌边,把那些邀请函一一看了个遍,又把赵管事留下的江津城商铺分布的简图拿来瞧看,渐渐也心里有数。做完这些,他才和衣抱被的拥着苏悦儿一并也眯了会儿。两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那胡亮还真的来了。夜白叫人把胡亮请到小厅,自己嘱咐了唐川丁铃他们后,才去见了胡亮。“既然你来了,就是信得过我,不妨和我细细说说吧,我看看能怎么帮忙。”
夜白直接开门见山。但胡亮却是摇头:“不,我不是来让你帮我的,我是来和你说,这事你一定要当自己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只怕把你也会祸害进来的!”
夜白一愣随即冲着胡亮抱拳:“我谢谢胡爷不牵连的心思,但你既然把话说这份上了,我也不好硬往里扎,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和匪徒之人做交易,其信用未必可信。”
“我知道,但我的女儿在他手里,我没得选,这就是死马也得当活马医吧!”
胡亮说着便是要转身告辞。“等一下。”
夜白上前一步,拿了一个装了大约两百晶币的储物袋放进了胡亮的手里:“我不知道会怎样,但想来,你要真应了他们,只怕少不得要跑路,这里有些晶币拿去傍身吧,也算我谢过你的‘不杀’之恩了。”
胡亮闻言一愣,随即大羞:“夜老板,您就别这么说了,能拿的出那些东西来,您定是有后台的人,就算我有灭口之心,也没那胆和力!不过,您这么慷慨,我也就多嘴两句:夜老板,有道是财不露白,您太张扬了,可小心引了那帮土匪啊!”
夜白呵呵一笑:“谢谢提醒,不过,我还是有些本事的。”
他说着故意曲臂彰显力道,那胡亮见状叹了一口气:“有些本事有什么用,他们为首的那个兜帽人,凶狠残暴,出手狠辣,您,还是好自为之吧!谢过!”
胡亮当下拿着储物袋就走了,没有矫情,而他一走,夜白的眉就蹙了起来:兜帽人?不会是悦儿口中提及的那位吧?这算冤家路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