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歪着脑袋看着夜白,似是不能理解夜白的思路。“球球……”“不行的,我要是听你的,就是违背主人的意思啊!你和她比起来,我肯定听她的啊!”
“但是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她要是有生命危险,你,你也活不了!”
夜白急切的言语,眼圈都有些涨红之色。他害怕,他真的害怕。初始听到苏悦儿怀孕,他是惊喜的,是开心的,当时听到苏悦儿使不出魂力什么的,他完全没想到会跟孩子有关,只是以为是那个绝杀阵,让她透支了魂力和体力这样。可是现在,当她知道苏悦儿怀了她的孩子竟要面对这样的危险时,他一下子觉得不能接受。孩子,他喜欢,但与苏悦儿相比之下,他宁可割舍,因为是苏悦儿让他对生有可渴求,也在努力的让自己活下来,就是为了不再失约于她,为了能和她厮守一辈子。那么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让苏悦儿为了他的孩子,去以身犯险,去有可能赔进自己的性命去呢?“球球,帮我吧,我真的在乎她,我只想她安安全全没有任何事,所以帮我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拿掉吧,我……”“可是那样姐姐会伤心的。”
忽然,一直的静默里,丁铃忽然开了口。夜白惊愕的回头——他完全没察觉睡在床上的丁铃已经醒来,而且,似乎醒来了好一阵子,还听到了他的言语。“姐夫王爷,你回来了对吗?”
丁铃依旧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看着夜白。“是的,不过,是暂时的,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守护在她的身边。”
“那你就不要替她做决定。”
丁铃的言语直接与有力的让夜白呆滞,而丁铃慢慢地把身体躺平说到:“我听姐姐讲过一个女人生孩子,从怀孕的辛苦,到生孩子的痛苦,还有好多好多危险,我当时听了很想我娘,我会想她为了生我竟受了那么多的罪。”
“可是我娘为什么还要生我呢?明知道会难过,会危险,还是选择了生我?”
“是姐姐告诉我,我娘喜欢着我爹,更爱着我,所以愿意冒一切的危险,去让家圆满。姐夫王爷,你爱姐姐,你怕她危险,就想让她不要孩子,这是你的爱,可是,你问过姐姐吗?姐姐有没有同意你这样做呢?”
夜白静默,此刻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丫头片子质问,而问得话,叫他竟不知如何回答。“我以前总觉得自己命苦,我爹娘老早就死了,而后跟着老祖过日子,虽然文大人没有苛责过我们,可日子照样是过的艰辛的,我不止一次的埋怨我娘干嘛把我生出来受苦。可是……”“当我知道了我娘临死前在托付我的安危,当我从老祖的口里听说,我爹娘死的无惧是因为我是,我才知道,我是他们的宝贝,而当姐姐讲一个娘亲从有了孩子到生下孩子时的重重时,我才明白,我爹娘他们很爱很爱我。”
“姐夫王爷,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庆幸我活着,因为我能感觉到他们爱着我,我更庆幸我爹娘不顾一切的生了我,因为,我现在活着,就代表着我们一家都活着!”
丁铃说完转了身,完全背对了夜白,夜白能够看到她身体的哆嗦与轻抽,也能听到那被捂着压着的抽泣。“你说的是对,也许我,我是不该替她做决定,而且,也的的确确,没有顾忌,孩子的立场,可是……你还小,你不懂的,有的时候,爱会让你牺牲掉一些部分,只为了,最重要的那个!我其实也爱我的孩子,可是我更爱她!我怕她会……会有事,所以……”“你不该这么看轻我……”一声轻喃,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这让夜白惊愕回身,也让丁铃眼泪汪汪的回首瞧看:“姐姐?”
苏悦儿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看着夜白嘴角勾笑:“有你这样的丈夫吗?要么不回来,要不一回来,就叫妻子打胎?你是看轻我,还是,你不爱我们的孩子?”
夜白的眼圈红红地,他看着苏悦儿,手一松就把球球给丢了,而后在球球摔到地上时,他已经双手拉上了苏悦儿的手:“我既不会看轻你,也不会不爱我们的孩子,我只是,怕你会……会出事……”夜白说着低下头把脸颊就贴在了苏悦儿的脸上轻轻的蹭着:“所以我宁可舍去我们的孩子,也想你安安全全的……”“想我安全,那你就来保护我!怕我生孩子出事,那你就去找遍天下至宝来给我保胎,安神,让我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苏悦儿双眼盯着夜白:“这才是一个男人爱妻子爱孩子的最佳途径,知道吗?”
“悦儿……”“夜白!我从来都不怕难事,我怕的就是我们不能一心!你爱我,我也爱你,可是如果我们的爱,都是为了对方愿意牺牲,愿意割舍的话,那为什么不把力气往一处使?”
苏悦儿说着唇在夜白的耳朵上轻蹭:“你不能因为,你的母亲留下了你,就认为母子之间情淡,就认为孩子是可以割舍的,你更不能认为自己命不久矣,便无欲无求的把一切都看淡。”
她说着,轻嘬了一下他的耳垂:“以前你没遇到我,可以这样什么都淡淡地,而你遇到了我,你就必须把我写进你的生命里,把我们的孩子也写进你的生命里!你的爹娘没有守护在你的身边,那我们就不能重蹈覆辙!”
“悦儿……”“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守护我们的孩子好不好?从他在我肚子里孕育的这一刻起,我们就守护他,为了他,我们都要好好的,我会活着,好好地活着,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你,更得和我一起,为此努力!你知道吗?”
“知道,得努力,为了你和他,我都得努力。”
夜白说着从她身上撑起:“可问题是,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的陪着你。”
苏悦儿一愣:“什么意思?”
她本是昏睡的状态,迷迷糊糊地就听到了夜白的声音,她说着让她没了孩子的话,这让她心痛,心惧,她死命的挣扎才从极度的困顿里挣扎醒来,恰恰就听到了丁铃说的那些话。而后,她明白了夜白的回归,但在欣喜之中,她也发现了他爱的那么蠢,爱的竟然满心满眼都唯她一个!所以她开了口,她得让他从心灵深渊里走出来,不能总在一片阴影下,灰冷着,冰冻着。可是……他现在说不能完全陪着自己,这,是什么情况?“我要龙眠。”
夜白的手已摸上了苏悦儿的眉眼:“否则我根本没有能力来保护你,也没能力护卫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