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要搭乘军机去部队第一线执行慰问演出任务。军中职责不同,她们这些做文宣工作的,每逢节假日,那可真的是全体忙碌到团团转,压根别想能有个空闲时间停下来享受节日喜悦。小袁姑娘很有些不舍地走了,回部队去备战任务了。不过,在陆家临时待的这前后一个小时多点的时间,却也很坦诚跟陆家交待了一个底儿,说是再过五天,父母会从老家赶来京城,参加她和亦冬的婚礼。反正就一个意思,两人都是部队上的人,婚姻大事不能像社会上那样随心所欲的大肆操办,只能是一切从简出发。等父母双亲从老家赶来,双方亲友见过面,小小举行一个仪式,也就算是把婚给结过了。这些话,只听得陆亦轩心里面一阵的难受。不只陆亦轩难受,母亲刘玉莲也难受,老婆谢春莹也难受,大妹亦雪也难受……奈何这就是身为军人的最无奈所在,许多事情,许多在社会上普通人眼中,重要到极致的终身大事,在他们所能面对的,却就只能选择这样一种,一切从简的过场。只是就即便如此,两人在约定婚期之后的那种满足与期待,已然让人动容。匆匆小聚片刻后又依依不舍分别的淡淡无奈与伤感,真心也是让人看得心疼。一阵的鸣笛声过后,部队来的车在呼啸声中驶远。看着远远消失在夜幕尽头的汽车尾灯,化作红点最终消失无踪,陆家这一大家子人终于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爸,妈,大哥,我们也回去了!”
大妹亦雪见气氛有些凝重,宽慰了母亲刘玉莲两声,便跟众人道别,准备赶回马家那边,马丰都也是在旁乐呵呵打趣着二弟亦冬,努力驱散着众人心中的失落。“行了,天很晚了,你们也的确得抓紧点时间,赶紧上车往回赶吧!老马你路上车开稳点,别着急,到了家来个电话报声平安……”陆亦轩一边叮嘱着开始赶人了,目送着大妹亦雪这小两口上了车拐上大马路,也是一样再目送着车子一路驶远直到没了踪影。前面有多么热闹,这如今连走两波人之后,陆家院里就越发显得多么冷清。不过毕竟也是夜深了,远处除了零星仍能听到的鞭炮声响,这座都城已经渐渐开始归入夜的寂静。辞旧岁,迎新年。依照乡下老家的年俗,大年夜其实是完全不要睡觉的,过了零点放过鞭炮,就该到了家族内至亲间小辈儿结队成伙挨家户给长辈磕头拜大年的时刻。讲究的一个,崭新一年从头始,磕头越是及时,长辈越是安康长寿。同样地,长辈也是得准备好一封封的压岁钱红包,及时给儿孙们赐下福禄。可惜,京城没这般的习俗,城里人也讲究拜大年,讲究发红包,但套路真是不一样,玩不到一块去。过年节最开心不过的就是小孩子。首先是完全不用考虑第二天还要早起上学这种头疼事。过年了,小孩们都盼望着穿新衣、戴新帽,年三十夜里十二点之前却不能穿新衣服戴新帽子,必须等到零点钟声响过之后,才能新年新衣新帽新新人,从头到脚里外全套儿的新,代表着新年迎来新气象。陆家眼下真正的未成年小辈,也就老妹亦萍,第三代的长孙女儿谢思轩小朋友。算上谢春莹肚子里仍未降生的陆家长孙,也才三个小辈。三弟亦勇都是二十一周岁的人了,居然也没脸没皮混在两个小丫头堆里装嫩,缠着母亲刘玉莲讨要新衣新帽穿,还厚脸皮地跟父母哥嫂们挨个儿讨要压岁红包,结果也就大嫂谢春莹真给他手里拍了一封红包,亲爹老子铁柱同志赏他一个脑瓜崩,母亲刘玉莲赏他一串白眼外加指头戳,二哥陆亦冬赏这小子一本外文名著小说……挨到了大哥陆亦轩面前,陆亦轩神神秘秘拍给这小子一张银行金卡。好家伙,眼看大哥如此大方,立马欢呼雀跃要上天,结果还不等开心超过三秒钟,却就听到陆亦轩指着金卡吩咐说,你二哥亦冬五天后的婚礼隆重与否,就全交给你小子来办了!哈!这么大事情,陆亦勇哪儿有胆量敢接手,只能委委屈屈把刚到手的银行金卡奉还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