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休息室。曲暖夏落水后更多的是受了凉,她拿过白梦怡递来衣服裤子,将自己湿透的裙子换下,喝了几杯姜茶后,身体逐渐发暖,脸色也好了不少。可尽管如此,她心里的伤,却怎么也愈合不了。她呆愣愣地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期间,不管白梦怡和慕飞尘说什么,她都没有反应。白梦怡又气又心疼,想了片刻,她忍无可忍,咒骂一声,就要出去。“不行,我一定要去找白落雅那贱人,这次绝对不能放过她。”
在她要开门之际,曲暖夏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梦怡,我没事,我就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暖夏,到底怎么回事?一定是白落雅那女人把你推下去的。”
白梦怡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自问自答,满心想为她出气。“你把事情真相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没必要了,我已经不在乎了。”
曲暖夏摇了摇头,眼神空洞。这么久以来,她已经习惯了。陆深寒对她什么感觉,她最是清楚。只不过最近她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当真相显露,她才明白,不管何时,她永远都比不上他心里的白月光。明明已经经历了太多了,可为什么,这一次她的心好像比以往都痛,痛到她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反应。陆深寒,真的很残忍。在她拥有过那抹光后,却又一次被打入谷底,这种钻心的痛,痛到麻木,痛到她身体的每一处都在被针扎着。白梦怡见她如此,叹了口气,不再多言。紧接着她有事接了个电话,只能将曲暖夏交给慕飞尘,推开门先去处理事务。一片寂静中,慕飞尘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开口:“暖夏,我送你回去吧,好吗?”
“飞尘,你先走吧,我等会可以自己回去的。”
曲暖夏躺回沙发,控制住不让眼泪流淌。她闭上眼,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慕飞尘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他没有再说话,坐在一旁安静地陪着她。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此刻的房间里,安静到只能听见两人轻微的呼吸。片刻后,曲暖夏睁开眼,哑着嗓子说,“飞尘,你回去吧,我等会就回家了。”
“我陪你。”
慕飞尘坐在原位,声音里有些固执。许久后,曲暖夏坐起身子,叹了口气,“你回去吧,你在这待着影响不好,我马上就回去了,你不用担心,到家我给你发消息。”
慕飞尘失落地垂下眼,有些焦急地开口,“你现在这个状态我很担心你,我只是想……”“想什么?”
曲暖夏快速打断,“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你回去吧。”
下一刻,慕飞尘忽然说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这是我选择的生活。”
曲暖夏面色平静,直视着慕飞尘的眼睛,眼底毫无波澜。慕飞尘读懂她的意思,也明白她这么做更是为了他的名声着想。他想说他不在乎,但他也明白,她的心上,再也装不下别人了。“我先走了,等会回去的话,让白梦怡找人送你。”
话落,慕飞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开门离去。门锁的响动让曲暖夏抬起头,她长叹一声,迷茫地望着天花板。随后,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地,打开门离开。此时的宴会似乎已经进入尾声,宾客们聚集在一起,互相道着别,刚才的意外让众人也没了性质,草草收场。白鸿德脸色铁青,只能站在门口对着众人一一道歉。曲暖夏看了眼,随即紧了紧衣服,隐藏自己的身影,低着头快速往外走。忽然,她撞上了一个人,对方手里拿着酒,全扑在了自己的白色裙子上。来人立刻怒骂道:“走路不长眼啊,你知道老娘的衣服多贵吗?”
曲暖夏一惊,赶忙上前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您看您的衣服多贵,我赔给您。”
“赔?”
那女人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狠狠将她推开,“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穿的衣服是你这辈子,乃至下辈子都赚不到的零头。”
王欣气急,嘴里的话也越发恶毒起来,将曲暖夏贬得一文不值。她们王家是暴发户,这种上流宴会,本是没资格参加的。但好在她跟左家集团的千金有点旧时,对方又跟白落雅是好朋友,她一说,对方便也带着她参加。她为了今天,愣是花了一天的时间打扮,导致错过了开场,临到结束才姗姗来迟。但好在是赶来了,在许多名门贵族那露了面。她这刚来角落拿着红酒准备去交际,就被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乡下人毁了一身衣服。曲暖夏穿着衬衫长裤,头发凌乱,王欣自是将她认成了服务生,对着她一顿臭骂。曲暖夏全程低着头,没有一丝反应。王欣的嗓门不小,即使两人在角落处,也吸引前厅那些贵客的注意。不过此刻大部分人都持观望状态,默默看戏。虽然先前陆深寒的态度让人捉摸不定,可刚才意外发生,他救的可是白家千金。当时落实引来了许多人,并不需要陆深寒去救。可他还是救了白落雅,这也坐实了白落雅在他心里的地位。向陆深寒这种权高位重的男人,身边有几个女人很正常,也只有在危急关头,才能知道他最在乎的是谁。而这曲暖夏和白梦怡走得近,这白家老爷看重的是白落雅,自然与曲暖夏不是一个阵营,不然也不会无动于衷地看着她被欺负。既然无法确定陆深寒的心,还不如卖白家一个面子,不行动就是最安全的选择。“欣欣,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火?”
左悦似是被这里吵到,走过来问道。一见她,王欣便大吐苦水,“悦悦,你看这服务生把我衣服弄的,这我还怎么见人啊。”
“她可不是什么服务生。”
左悦冷哼一声,轻蔑地上下扫视着曲暖夏。“人家本事可比你大多了,她攀上得可是陆总,不过陆总啊,只是玩玩,她还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