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曲暖夏就照常去荣兰店里上班,没再过问陆深寒的消息,也没再打听他的行踪。她只想在最后时日里,和那些爱她的人好好相处。在店里,荣兰担心她的身体,死活也不让她多干活。曲暖夏就每天坐着跟荣兰聊天,心情好了不少。这段时间白梦怡也很忙,她的父亲盯得她很紧,在白家,因为方涟的传播,所有人都认为白落雅快要进陆家的门,这让她们母女两地位显著上升。甚至连白老爷都平和了不少,大有种白落雅嫁入陆家之际,就是正式接受方涟之时。曲暖夏深知这一点,没敢过多打扰。她能做的,就是守住陆夫人的位置,防止白落雅进门。这天,曲暖夏照常跟荣兰聊天。不知怎么,聊着聊着,荣兰突然发问,“暖夏,你是跟家里闹得不愉快吗?”
“是,我不想回去。”
曲暖夏没有否认,这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她知道荣兰是真的关心她。情绪积压久了,她也想跟别人倾诉。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轻声道:“那不是我的家。”
“是不是你老公对你做了什么?”
荣兰气愤地脱掉围裙,大有种要去找陆深寒拼命地冲动。“兰姐,不是的,您别多想,是我自己的原因。”
曲暖夏摇了摇头,拉着荣兰的胳膊,揽着对方的肩膀,轻声道。“他当初并不想娶我,是我一意孤行嫁给他,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绪波动比较大,有点无法调解了。”
荣兰心疼地拍了拍曲暖夏的头,将她搂得更紧,“暖夏,我是把你当我亲妹妹对待的,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如果在家里待的不开心了,就别回去了,来我家吧,这么多年我也是一个人住,我们还可以有个伴。”
“好,我会好好考虑的,到时候兰姐可不要嫌弃我。”
曲暖夏轻笑出声,直起身子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有些抱歉。“兰姐,你别多想,我就是突然有些矫情了,其实没什么大事的,害得你为我担忧了。”
“说什么傻话,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把我侄子也叫上,我侄子人不错的,你们可以先相处相处。”
这么说着,荣兰就要拿起手机打电话。曲暖夏一惊,眼疾手快地按住荣兰的动作,连忙开口:“兰姐,下次吧,我等会还有点事。”
“行,那就下次。”
荣兰也没戳穿曲暖夏的话,而是诚恳道:“暖夏,我知道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很难,但人总是要往前走的。”
“我侄子我是了解的,他对你不一般,我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生这么上心,上次你电话打不通,我找他,他二话不说就丢下会议出去找你,你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不合适就算了。”
“可万一要合适呢,总得给自己一个机会。”
……从店里出来后,曲暖夏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人撒了一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弥补。她当时心急,随意用了借口。现在兰姐让她早点走,她也不知道去哪。就在她迷茫之际,耳边传来一阵鸣笛声。曲暖夏吓了一跳,顺着声音望过去,又是一惊。“慕先生,好巧啊,又碰到你了。”
“不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慕飞尘走下车,将副驾驶的门打开,示意曲暖夏上车。曲暖夏不明所以地坐上车,见慕飞尘没有发动车子,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只能先出声问道。“那个,慕先生特意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拒绝姑姑的邀请,是因为她也带上我,所以你觉得尴尬吗?”
“啊?你都听见了吗?”
曲暖夏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又怕慕飞尘误会,急忙解释,“慕先生,您千万别多想,我只是最近心情起伏有点大,需要自己一个人调解一下。”
“我也是怕兰姐担心,所以才拒绝的,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您别误会。”
听到这话,慕飞尘没什么变化,反而侧过头,认真盯着曲暖夏的眼睛,说,“暖夏,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可,可以。”
曲暖夏愣了几秒,说话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那你可以不用跟我这么生疏了吗?你可以叫我飞尘,如果不习惯,也可以直接叫我全名,就是别再喊您了,算起来我们也没有差很多岁吧。”
慕飞尘含笑地盯着曲暖夏,说话间带着点玩笑话,让曲暖夏下意识地放松下来。曲暖夏顿时也没那么拘谨,将头发缕到耳后,抬头扬起唇角,喊了声,“飞尘。”
慕飞尘停顿了几秒,随后又神色如常,“暖夏,你不用把我当成深寒的朋友,你现在也在我姑姑店里打工,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朋友。”
“好的,谢谢你慕……”曲暖夏险些叫错,深呼吸一口后,勾了勾唇角,“谢谢你,飞尘。”
“等会我请你吃个饭吧,上次你又帮了我和梦怡,我生病在家也是你帮忙找的医生,我都没能好好感谢。”
闻言,慕飞尘挑了挑眉,调侃道:“现在又没事了?”
曲暖夏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见状,慕飞尘也没再继续,替她解围,“等下次把姑姑叫上一起吧,要是她知道我们不带她,会生气的。”
紧接着,他又问道:“暖夏,你现在是去哪?回家吗?”
“不回家,去医院。”
说出口的那瞬间,曲暖夏自己也愣住了,但话都已经说出去,她也只能装作要去医院的样子。慕飞尘没有多问,驱车开往医院。路上,两人相谈甚欢。慕飞尘很会接话,从不让曲暖夏的话落在地上,这也让曲暖夏逐渐放开心房,与之交谈。临到终点时,慕飞尘轻咳一声,还是没忘来找她的目的,“暖夏,你跟深寒到底怎么了?那天是不是他动手了?”
“我……我们没怎么。”
曲暖夏神情闪躲,低着头攥着手心,片刻后才开口,“飞尘,你应该知道,我们一直都是如此,从未变过。”
“他不喜欢我,他一直都想跟我离婚,只是最近他终于厌倦了,要将白落雅接回来,只等我签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