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弘山强势有力的声音让曲暖夏吓了一跳,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陆深寒平静地向前一步,笔直地跪在地上。“你知错了没?”
“爷爷,我知道错了,没有下一次,我不会再犯了。”
陆弘山见陆深寒这副死样子就来气,他拿起棍子在桌子上重重敲了两下,“那你倒是说说看,错哪了?”
“我说过的话没有做到,结婚纪念日我没有回家,是我的错,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是我的问题。”
陆深寒说得诚恳,连曲暖夏都有些动容,但陆弘山却不买账,他皱着眉,继续问道。“还有呢?”
陆深寒一愣,快速回答,“我知道当初是我自己点头同意这段婚事,却又在婚后不归家。”
紧接着,他提起头保证,“爷爷,以后不会了,孙子已经知道错了,我会和暖夏好好聊聊,好好经营我们的小家。”
曲暖夏听着这段话,不知该作何反应。陆深寒的表情认真且真挚,她一时间也被男人的话蒙蔽过去,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曲暖夏不了解陆深寒,陆弘山却了解得很。他太清楚他孙子的意思,他就是在怪他当初一意孤行,硬要逼他娶暖夏。“所以你到现在还没知道错是吗!你到现在还在这狡辩!”
“陆深寒,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错哪了?”
陆深寒抿着唇没有回答,他知道陆弘山想听什么答案,可他不想说,不是他的错,他也不想认。僵持了一会,还是陆深寒顾及陆弘山的身体,妥协地抬起头,准备将错认下。音还未发出,就被陆弘山用棍子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陆弘山到底还是心疼孙子,没有下狠手,他丢出一叠照片甩在陆深寒脸上,震怒道。“你还有要说的吗?你自己看看这都是些什么!结婚纪念日不归家就算了,你抛下你的妻子,跟别的女人在外面搂搂抱抱,你到底想干嘛!”
“我教了你这么多年,就把你教成这个样子?”
眼见陆弘山动了气,呼吸有些急促,陆深寒慌了神,语气松软,起身想要安抚老人。没成想他这一动,让陆弘山更是气恼,不等他解释,拿起棍子向他打去,但陆深寒没发声,反倒是曲暖夏发出尖叫。“啊——”“暖夏,你这傻孩子护着他干嘛,有没有伤到自己。”
曲暖夏想也没想上前替陆深寒挡了这一棍,陆弘山心都快跳出来,还好当时他并没用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还不快点拿药过来替少夫人包扎。”
李叔指挥着佣人,所幸陆弘山没怎么用力,而曲暖夏也只是伸手挡了一下,没受到多大伤害。“你这死小子,还不快点滚过来,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子受伤而无动于衷?”
陆弘山看到陆深寒站在原地呆愣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拿棍子打他几下。“你,还疼……”陆深寒复杂地走过去,蹲在地上摸了摸曲暖夏的手,还没等他说完,曲暖夏便不自然地抽回手,对着陆弘山笑了笑。“爷爷,我没事的,您别紧张,医生也说了您不要动气,要好好休息,怎么不听话?”
曲暖夏装作生气地模样,撅了撅嘴。“您要是再不注意身体,真的想让我一直担惊受怕吗?您不能听风就是雨,这照片都不知道是谁发给您的,真是坏死了,挑拨我们关系。”
“那天深寒都已经跟我解释过了,这都不知道是谁抓拍的,您怎么不问问我啊?可不能胡思乱想,伤了身体。”
闻言,陆弘山白了眼陆深寒,“暖夏,你别为这混小子开脱,我可比你了解他多了,受委屈了你就跟爷爷说,爷爷给你撑腰。”
“好,我知道爷爷最爱我了,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曲暖夏快速转移话题,扶着陆弘山去到餐桌,全程没给陆深寒开口的机会。她会替陆深寒挡那一下,大部分原因还是担心陆弘山。这5年时间,陆弘山跟她相处的最多,她也是真的把对方当成自己的爷爷。她知道陆弘山嘴硬心软,每一次与陆深寒争执,他都会独自一人默默伤心。以前她还会奢望陆深寒回头,可现在她知道,不爱就是不爱,没有原因,强求不来。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将陆家原本平静的生活搅得一团糟。可能因为曲暖夏已经决定离开,所以餐桌上她分外的热情,将陆弘山照顾得妥妥当当,逗得老人开怀大笑。她只想在剩下的日子里,好好珍惜这段缘。等她离开以后,怕是再也没有人会像陆弘山一样,这么爱护她了。对于曲暖夏的想法,陆深寒一无所知。这顿饭他吃得五味杂陈,一双眼睛总是不自觉地看向曲暖夏,不知道在想什么。饭后,陆弘山强烈要求俩人留宿。见推脱不开,曲暖夏找了个睡眠不足的借口,想要一个人去客房睡一晚。陆弘山了然,没有揭穿,反倒是陆深寒一反常态,戳破她的谎言,“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个问题,你以前不是说睡觉必须抱着我才能睡着?”
“我什么时候说过?再说……那……那都什么时候了,我……我现在早就变了。”
曲暖夏脸庞燥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嘴硬回怼,“这么多年,我早就养成一个人睡的习惯。”
“我睡觉比你老实,不需要再整理一间客房。”
陆深寒的话彻底将曲暖夏堵死,也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就先一步回房。陆弘山喜笑颜开地看着俩人的互动,终于有了一丝欣慰,若不是了解他孙子,他也不可能强硬要求他娶人家。随后,陆弘山挤了挤眼,“暖夏,快点去休息吧,别让深寒等急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爷爷!”
曲暖夏娇嗔地跺了跺脚,被调侃得脸色通红,急急忙忙跑回房,隔绝老人的笑声。曲暖夏拼命拍了拍脸颊,企图降温。好一会后,她缓和过来,转过身准备打地铺凑合一晚。只一眼,又让她发出一声惊呼。“你为什么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