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二十余匹战马在夜风中脚步不停的奔跑着,仿佛要冲破黑暗一般。因着是在夜晚,天色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可也正是因为在夜晚,才更不能举起手中火把,不然必定会暴露踪迹。郭蓉跑在队伍的最前面,一马当先,她胯下的白马身上的水渍早已在夜风中被吹干,正撒开了四只马蹄跑的畅快,就是跟在郭蓉身后的常胜军也只能看到一团白影在他们前方跑着,不过这也够了,训练有素的常胜军将士骑着战马,稳稳地跟在那团白色的影子后面,丝毫不杂乱。杨宗兴骑着战马被夹杂在常胜军中间,由于战马跑的飞快,杨宗兴也在马背上被快速的上下颠动,不说杨宗兴的屁股已经被颠麻了,而且剧烈的上下起伏让杨宗兴的胃也觉得不舒服起来,还有点想吐。杨宗兴极力克制住身体上的不适,为了转移注意力,杨宗兴回头向后看去,只见白沟河已经被甩的远远的了,那两条辽人士兵架起来的浮桥之上,还有火把在熊熊燃烧,远远看去,就像是有两条火龙横在白沟河之上,映照的河水和天空都泛起了红色的光芒。就在此时,杨宗兴突然看见那边的天空突然有一支火箭升上了天空,并且在天空中炸出一朵火红的烟花。还没等杨宗兴反应过来,就又是一支支火箭升上了天空,炸出了一朵朵火红的烟花,霎时间,白沟河上方的天空都被这些烟花照亮了,映衬成了火红的颜色。杨宗兴不知道的是,这使得宋辽两军,都已经大规模的配备了夜间联络用的火箭,将硝石和硫磺混合起来,再用皂角子引火,就可以在天空中炸出烟花,用作信号弹。在宋金战事末期,更有人将这种火箭绑在长矛之下,一排排绑着火箭的长矛一齐朝敌人发射,倒也成了一种新型武器。杨宗兴虽然对历史很熟悉,可是也到底没什么技术,对于打仗的兵法也是一知半解,作战时会发生什么问题杨宗兴更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刚刚渡过白沟河时才会发生那么大的麻烦,还白白叫那郭蓉骂了一声“笨蛋”。待到杨宗兴回过神来,他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了,本来他们就是为了躲避辽人士兵的探子窥视才决定要从上次战争的遗迹处过河,可是刚刚却因为自己的失误,被辽人士兵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他们可不能被抓到!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得尽快进入山地地带,那里地形复杂多变,便于隐藏踪迹,最适合甩开追兵了,只要甩掉辽人士兵的追击,他们就能直达雄州!牛皋一直保卫在杨宗兴身前,有好几次,牛皋都想接过杨宗兴手中的缰绳替他驾马,杨宗兴只要负责牢牢坐稳不掉下来就好了,可是都被杨宗兴拒绝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虽然杨宗兴是这群人里马术最差的,但他面子还是不能丢的!杨宗兴看了看身后的小哑巴和岳飞,先说那岳飞,单手控制缰绳,游刃有余的跟在杨宗兴身后,另一只手还在调整弓箭袋的位置,以防一会儿如果有打斗的话他能立即出手,而且就算是小哑巴,这会儿也真正展现出了她的骑马技术,也是毫不费力的跟在杨宗兴后面,看到杨宗兴回头,还甜甜的回了他一个微笑。杨宗兴并不因为自己马术比不过所有人而烦闷,他对自己的水平还是有数的,只是若是想在这个时代活下来,杨宗兴就必须学会这个时代的人都该学会的技能,甚至是学的比他们还要多还要好,因为只有这样,杨宗兴才能走得更远更好,虽然这些技能在岳飞等人的眼中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杨宗兴之前做过的事情已经让岳飞等人一改对杨宗兴小白脸的想法。不过杨宗兴并不着急,他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的,所以着急也没用,他会静下心,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渐渐地,众人都听到了身后追兵的喊杀声,身后越来越看不清的白沟河浮桥地带也燃起了更胜的火光。白沟河驻扎的辽人士兵虽说数量不少,可大多都是步兵,所以不管是实力还是速度,他们都不敢来追杨宗兴等人,只敢在原地大声喊叫。但是真正令杨宗兴等人担心的,是埋伏在白沟河附近的探子们,他们是辽人士兵里的精锐骑兵,既有配置良好的战马,又有战斗的实力,若是被他们追上来,杨宗兴等人恐怕就没有好果子吃了。众人又催促胯下战马,加快了行进速度,片刻之后,众人身后的喊打喊杀的声音似乎远了些。因为紧张和高强度的驾马,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气喘吁吁。经过一阵快马加鞭之后,杨宗兴等人眼前出现了连接着雄州和白沟河的山丘。可是杨宗兴此时却明显感觉到胯下的战马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看看其他人的战马,也是同样的情况。“这马驮了这么多东西,还渡了河,这么大强度跑下去它们没劲儿了啊!”
显然,牛皋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跟杨宗兴大喊道。“大人,除了兵器,将粮食啥的都扔了吧!反正不过两天就能到雄州了,就是饿两天肚子也能忍!”
杨宗兴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战马们就算再身强体壮,可是驮着粮食,兵器,甲包还有他们这几个大活人,可能再这样下去真的会累死。随即,杨宗兴想起临走时郭医师给自己带上的盔甲,厚重的很,刚刚战马过河是都被坠的直往后翻。想到这里,杨宗兴立马回过身去就要解开战马身上系着的甲包。可就在这时,杨宗兴听到身旁的岳飞大喊了一声:“大人,甲包不能丢啊!”
“不就一副盔甲吗,等到了大宋,俺们大人还你们更多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