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看着那些照片。
照片里,错位得很暧昧。 这一刻,林晚意突然就明白了。 明白贺谦承为什么突然抹去嘴角的奶渍。 感情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林晚意看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本来很生气的,一下子就消了。 嫉妒了。 占有欲作祟了。 自己的东西,被讨厌的人抢走了。 他疯了。 林晚意拉上拉链,情绪很平静,“错位而已,当时他看我嘴角有东西,帮我擦掉。”贺司夜张了张嘴。 林晚意打断他,“要监控的话,以你的能力,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调监控说话吧,我不想解释那么多。”
…… 贺司夜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林晚意,我要的是你的态度。”
林晚意笑了,“我是你的什么人,你要我的态度,我这么温顺,还不够吗?”
她拎着行李箱,已经收拾好了。 “我要去忙了,监控你自己去看吧,我反正是没有违背合约上的任何东西。”
等林晚意到了楼下,贺司夜才缓过神来。 他胸闷气短,用力扯开领带,却依旧不觉得舒畅。 温顺? 她要是真的温顺,自己也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在这一刻,贺司夜感觉来姨妈的是自己,而不是林晚意。 莫名其妙的暴躁。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脾气打碎了两支花瓶之后,贺司夜才打开门。 门外,贺母在等他。 贺司夜脸色阴沉,“妈。”
贺母扫了一眼他身后。 一地的碎瓦片。 她问,“跟晚意吵架了?”
贺司夜浓眉紧皱,“没有,我自己生闷气。”
“气什么?”
贺母反而觉得这样的儿子很可爱,笑了,“晚意人小小的一个,倒是本事挺大,能把你气成这样。”
贺司夜心思不在这。 他心不在焉道,“我先去忙了,妈。”
贺母点头。 “开车小心些。”
生气上头的人,开车容易出事。 贺司夜头也不回,嗯了一声就消失在了门口。 …… 贺司夜找了一圈,最后开车到林晚意租的房子楼下。 他坐在车内,接狄响的电话,“贺总,监控帮你看了,那小子是故意摸小姐的,摆明了就是跟夏老头一唱一和,故意挑拨你们的关系。”
贺司夜单手撑着车窗,眉眼锋锐。 “我知道了。”
狄响听出了语气里的无奈和懊悔。 他化身娘家人,问道,“贺总,你是不是冲小姐发脾气了?”
“没有的事。”
“没有的话,那小姐怎么递交离职书了?”
狄响生怕他不信,“刚看到的消息,我现在发你手机上,你看看?”
“……” 贺司夜咬牙:真真是翅膀硬了。 但是林晚意离职,是贺司夜的预料之中,她在外省的时候,就想过要单干了。 做他的秘书,其实就是绑在身边的一个理由罢了,她的才华已经露出水面,他不能阻止她飞翔。 可自己松手之后呢? 看着她飞向贺谦承的怀抱? 那玩意儿不怀好意! 贺司夜一张脸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狄响还在电话里叭叭,“贺总啊,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强取豪夺不管用了,咱们得换路线。”
贺司夜冷冷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贺总你不想跟小姐和好吗?”
他早就看出来了,咳嗽一声道,“我知道贺总你其实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所以不知道怎么去琢磨女孩的心,我倒是懂一点,不知道有没有荣幸,给贺总你出谋划策。”
“用不着。”
狄响捂着话筒,翻了个白眼。 然后说话的时候,又低声下气的,“贺总,现在小姐都想远离你了,你没有意识到危机感吗?上次是陆璟,咱们还有软肋可以吓唬他,但是贺谦承不一样啊,他什么缺德事都干得出来。”
贺司夜的心扯了一下。 人其实是有预感的。 贺谦承跟陆璟,确实不一样。 陆璟的出现,架势摆得那么大,但是最后不攻自破,林晚意对自己没死心,他无需出手,陆璟就遍体鳞伤。 但是贺谦承呢? 他可真会找空子。 用事业心绑住她。 贺司夜抿了抿唇,“挂了,今天的话,就当我没听过。”
“……” 狄响知道他已经知道错了。 但就是拉不下面子。 哈哈哈。 看老板吃瘪可真有趣。 挂断电话,狄响学着他的样子,摇头晃脑的,“挂了,今天的话,就当我没听过~” …… 贺司夜掐了烟。 给林晚意打去电话。 意料之中,她没接。 贺司夜停了车之后,询问了这里的保安,确定林晚意是回家了,并且没有再出去。 她估计也没消气。 贺司夜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食材,还有女孩子喜欢吃的玩意儿。 直奔家门口。 他敲门,“林晚意,是我。”
林晚意知道是他。 她盖上猫眼,冷淡道,“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有事明天去公司说吧,贺总。”
贺司夜跟没听见似的,“你开门,让我进去。”
“我要睡了。”
“我进去之后你再睡。”
林晚意撑着额头,“你有事吗?”
“你开门。”
反反复复就这几个字。 憋不出其他的好屁了。 林晚意不想理他,难不成不开门,还能一直赖在外面。 贺司夜才不是那种人。 结果正要走的时候,她就听见门外传来贺司夜打电话的声音,“是开锁师傅吗?”
林晚意神经一绷。 这男人虽说不会一直赖着,但是拆门绝对干得出来! 林晚意无奈打开门。 贺司夜抬眸,漆黑的眼底,溢出几分邪气。 他淡淡道,“没事了师傅,你早点睡。”
把手机塞进兜里,他一只脚,踏进了门槛。 他骤然凑近,带着夜里的露气,有点凉。 林晚意看向他手里的食材袋子。 微微一愣。 贺司夜自来熟的换了鞋,关门,把食材拎进厨房。 林晚意问他,“你要做什么?”
“给你做饭。”
他背对着她说。 林晚意如同在梦里,“什么?”
食指从未沾过阳春水的贺司夜,要做什么? 林晚意发现,贺司夜是真变了。 他套上围裙,认真严肃的做起了饭,偶尔会有些生疏,但最后出锅的几盘菜,都色香味俱全。 贺司夜坐下来,递给她一双筷子。 “尝尝。”
话说着尝尝。 但是手背上的那些烫伤,割伤,鲜红的痕迹。 恨不得塞林晚意的眼珠子里,让她看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