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皇上。”
两仪殿外,沈孟彦对汪公公将自己拦下不让进去甚是气愤,虽然在极力克制住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怒气,可是却无法让自己恢复平静,从身上散发出的怒气就是现在几米外把手殿门的侍卫们也能够感受得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沈大人,皇上有命谁也不让见,奴才,奴才也没办法啊。”
汪公公无奈,这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说了不管是谁也不让见,就连方才九公主来了也照样被挡了回去,更何况是他了。“那劳烦公公代为通传一声,说我沈孟彦有急事要见皇上。”
沈孟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正常一些,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今天一定非要见到皇上不可。“沈大人,真不好意思,不是奴才不给你通传,实在是……”汪公公欲言又止,面色浮现出为难之色。就刚才就有一个小太监私自大胆端着茶水进去,结果被他们皇上给一掌打了出来,估计现在还在太医院里躺着。那样血淋淋的例子,他可不敢进去再来一次。“那我自己进去。”
说着,沈孟彦便要绕过汪公公进入殿内,可是下一秒却再次被汪公公给拦下,“沈大人你不能进去,你真的不能进去。”
汪公公苦口婆心的劝着,今天的皇上与往日的皇上截然不同,往日的皇上温润无害,可是今天的皇上却宛若一头发怒的狮子,不,应该说是犹如修罗一般。平时他们这些小太监犯了错,他不过也只是斥责几句,却从不体罚,可是如今竟然因为一个小太监进殿没有通报便一掌打得那小太监昏迷,这简直与平时判若两人。今天的皇上连九公主都没有办法,他一个奴才怎么可能还会比九公主出面有效果。他不让沈孟彦进去,除了是怕皇上降罪自己办事不力外,也是担心沈孟彦会被累及,说到底,他也是为了他好啊。可是偏偏沈孟彦却不领情,他本来心中就隐隐堆积了一团怒火,虽然一直在隐忍着,可是现在汪公公既不为他通传,也不让他进去,纵使好脾气的沈孟彦也再也抑制不住心中不断升起的怒气。“让开。”
沈孟彦怒喝,大力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汪公公,可怜手无缚鸡之力的汪公公,被沈孟彦这样一推差点儿摔倒在地,刚一站稳便赶紧叫嚷道:“你们几个,赶快拦住沈大人,千万不要让沈大人进殿,快呀。”
那些原本认真守门的侍卫们在听到汪公公的叫嚷后,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对,赶紧上前来拦住沈孟彦。几个小小的侍卫根本就不是沈孟彦的对手,可是这里是皇宫,他身为人臣,若是动武闯殿,这可是砍头的大罪,说不定还会诛连九族。沈孟彦尚且保留一丝理智,可是却并不代表他会就此离开,不论情况如何,今天的事情,他一定要皇上给自己一个说法。“沈大人,皇上有命,任何人不得入内,您还是请回吧。”
为首的侍卫沉稳有力的说道,丝毫不因为沈孟彦的官职便对他唯唯诺诺。垂下的双拳紧握,额上的青筋因为愤怒而突起,任谁都看得出此刻的沈孟彦有多么的愤怒,可是方才那侍卫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儿怯意,依然面无表情的坚守着自己的职责:没有皇上的允许,谁都不得入内。“沈大人。”
一声自远处而来的呼喊声打破了现有的对峙,汪公公一看来人是八王爷身边的近侍六子,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八王爷的人来了,便足可解决这一切,他也就不必担心会拦不住沈孟彦,事后会被皇上问罪了。“沈大人,”六子来到沈孟彦面前,行了一礼,恭敬的道:“我家王爷有请沈大人到陶然殿一叙。”
陶然殿是南宫浩然曾在皇宫里的寝宫,从他搬出皇宫住到平西王府后,那里便一直空着,不过那里依旧设施齐全,每当南宫浩然进宫留夜时便会住在那儿,如今也是一直都住在陶然殿中。跟着六子穿过一座座宫殿,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不禁让人赞叹这皇宫的富丽堂皇,也难怪多少人豁出了命都想要进这皇宫来,可是这对他沈孟彦来讲,这些都并不能让他为之心动。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终是来到了一座宫殿前,沈孟彦停下脚步,仰头细细看着面前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匾额上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陶然殿。一路走来,大大小小宫殿无数,就拿最小的一座宫殿来讲,都比宫外任何一所富有之家都要豪华美丽。可是面前这一座宫殿却是他看过所有宫殿当中,最豪华的一所。且单看外观的宏伟建筑,怕是只有皇上的两仪殿才能够相媲美。“沈大人,这边请。”
六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带着沈孟彦步入了陶然殿。若说外面豪华美丽,那里面便是更加的金碧辉煌。陶然殿中的东西每一样都可谓价值连城,是宫外百姓奋斗一辈子也可能买不起的。带着沈孟彦来到陶然殿的会客厅,六子对着主位上的男子行了一礼后,便很识趣的带着殿中所有的宫女退了出去。“坐吧。”
“谢王爷。”
沈孟彦落座,抬头毫无惧意的对上南宫浩然迎来的目光,两道目光在半空中相迎,谁也没有退缩,就这么一直僵持着,似要通过目光将对方看穿一般。今天上午被南宫亦辰一拳打中后,南宫浩然的嘴角便青紫一片,不过好在宫中好药甚多,涂抹过之后也消了许多,如果不仔细看,自然也就看不出来,相信沈孟彦亦是没有看出。南宫浩然嘴角扯出一抹弧度,率先打破了这沉默,“本王听说沈大人想要硬闯两仪殿,此事可当真?”
从南宫浩然的话里并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沈孟彦却并不畏惧,直言道:“却有此事,不过不是硬闯,倘若王爷要因此治下官的罪的话,下官无话可说。”
“沈大人言重了,”南宫浩然端起茶杯小酌一口,“倘若本王真要治沈大人的罪,又怎么会让人把沈大人带到这儿来呢?”
直接让人把他关入大牢岂不是更省事,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既然王爷都知道,那想必王爷也该知道下官来这儿所谓何事吧。”
南宫浩然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从来都不用拐弯抹角,更何况,沈孟彦深知,和南宫浩然玩心机,到最后一定会输的很惨,他会将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本王当然知道。”
南宫浩然大方承认,他与沈孟彦的想法一样,与聪明人说话,从来都不需要藏头藏尾。“那敢问王爷,下官与上官二小姐早有婚约在先,此事天朝国人尽皆知,如今皇上却要纳其为妃,这是为何?”
沈孟彦直言不讳,这样子就好比他被人给戴了一顶绿帽子,而这绿帽子,却是他所尽心效力的皇上所戴,让他怎么能够服气。“那沈大人此行的目的,是要讨回一个公道洛?”
如鹰般的目光直直看向殿中的沈孟彦,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够洞悉一切,南宫浩然正襟危坐,一张脸如往常般冷若冰霜,让人无法看出他此刻心中真正的想法。而现在这个模样,就好比是让沈孟彦在生与死之间做选择,选错一步,便是死亡。他若说是,那便是对皇上不敬,让皇上坐实了“夺妻”这一恶名,重则可满门抄斩。可他若说不是,便又是软弱的表现。一个男人要是连未婚妻被抢了也没有胆子站出来说上一句,那还算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是,即死。长袖下的拳头紧紧地握紧,沈孟彦毫不避忌的直视南宫浩然,开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