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万藏面对奥托的喃喃自语,也是有点不爽了。
“……嗯?喂,你有在好好听我说话吗?”奥托并没有回应虚空万藏,而是自顾自的在那说道:“在很多语言里,人们都避讳提到死亡本身。”
“死,主观意志永久的消散,让[存在]本身变得[不存在]的概念,这固然是一切智慧面前的永恒恐怖。 …… 尽管我们的理智明白对方不过是血肉之躯,但是情感上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这一点。”
虚空万藏:“你是想说,人类总会以某种形式被死亡吓倒。”
“没错,我们是如此恐惧死亡,以至于这种恐惧所带来的的慌不择路,又制造了更多原本毫无必要的死亡。”
奥托的声音,肃穆且庄重。 “歧视,虐待,谋杀,战争……我们又有谁不是被名为'死亡'的恐惧所支配,而将这阴影提前降临到别人头上呢?”
虚空万藏:“可难道你自己就能独善其身?你比谁都更加深陷这个泥潭,只不过你所恐惧的并非你自身的[死]罢了。”
跟奥托相处了五百年,虚空万藏可以说是最了解奥托的人。 “是啊,这就是为什么我充其量就是主教,而卡莲却是人们心目中的圣女。”
【神里悟:奥托,你这个口才,不去当个哲学家,都是埋没你了,正好可以和凯文组个队,他的大道理也不少。】 【凯文:……】 【奥托:哲学家……算了,没有那个时间。】 【梅:凯文,你居然都可以当哲学家,怎么不告诉我一下。】 【凯文:……梅,我不是哲学家。】 “你还记得我曾经写给那位瓦尔特的信吗?”
“我们太脆弱了,以至于我们只能在互相威胁中换取短暂的和平,还要用[秩序],[伦理]这样冠冕堂皇的字眼,来掩饰那些卑劣十足的动机。”
奥托冷笑道:“这句话在今天依然成立,毕竟人类总是重复同样的错误,甚至还会对这件事本身视而不见。”
【梅比乌斯:哼哼,这句话我很赞同,前文明的毁灭,何尝没有那些蛀虫的一份[功劳]】 【凯文:唉……】 以前文明的力量,不至于最后那样,但是人类内部的争斗,勾心斗角,相互算计,根本就不是一块铁板。 当终焉降临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奥托:人类最大的敌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外在威胁,而是人类自己啊!】 “我想我必须提醒你,这些说法也正好可以拿来批判你自己。”
奥托点了点头,坦然的承认了:“无论是K423,幽兰黛尔,德丽莎,瓦尔特,你可以说,他们是从不同角度继承了卡莲的衣钵。”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对我们眼前这个世界来说,它确实不需要卡莲那勇敢的心脏从坟墓中重新跳动起来。”
虚空万藏无奈的说道:“有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你应该叫揣着明白还要故意装糊涂。”
“哈哈哈!”
奥托笑了起来:“这就是你不明白的东西了……虚空万藏。”
“所谓人类的感情,它原本就是一种宁可害人害己,也会像将它释放出来的欲望而已。”
“只不过以一般定义而论,[好人]终究擅长用理性去驾驭感情,而[恶人]习惯让感情支配自己的理性罢了。”
“至于所谓的[理性的恶人],他们吧自己的人生,活成一台只会计算利益的机器,甚至不值得被称之为[人]。”
“是吗?”
虚空万藏反问道:“我倒是觉得你现在正好是一个如此这般的[理性恶人]啊。”
奥托笑了笑:“我也并没有否认自己不值得称之为人啊,不如说我很清楚,自己就是这类糟粕的集大成者。”
“我们不是说过,人类总是在情感上相信,我们的所爱之人长生不老,永恒不灭。”
“而我,只是一个让这种情感支配自己的理性,并为此而不断计算利益的愚者罢了。”
奥托的笑声,似乎在嘲笑自己。 随后,奥托恢复成那个天命主教,看向某个方向:“你看,第一个要找我算账的人,已经近在咫尺了。”
【凝光:真是可怕的人,对人性的把握,简直就是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刻晴:是啊,如果我们面对的对手是这种人,那将会是一种绝望。】 【钟离:以普遍理性而论,就算是在魔神当中,也是找不到奥托这种。】 【琪亚娜:是幽兰黛尔姐姐,你怎么自己去找奥托了。】 琪亚娜也是为视频中的幽兰黛尔捏了一把汗,奥托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可以对付的人。 【奥托:哈哈哈,以幽兰黛尔的正义感,是不会对那个我做的事情,坐视不理的。】 【幽兰黛尔:奥托主教说的没错,不过我不觉得自己就能解决奥托。】 幽兰黛尔对那个自己的表现,并不意外,如果奥托真的那样做,即使她是天命的女武神,也会阻止的。 而打败奥托,几率太小了。 画面中,幽兰黛尔拿着黑渊白花,审视着奥托。 而奥托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一脸轻松淡然的看着幽兰黛尔,就像久别的朋友一般。 “欢迎,我亲爱的忘年交,天命首屈一指的S级女武神。”
“如果时间早一个小时,我一定会这样和你打招呼吧,幽兰黛尔。”
幽兰黛尔板着一张脸,质问道:“有人告诉我,你会在接下来的计划中,[摧毁现在,然后重新选择过去],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有权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奥托摊了摊手。
在奥托的解释中,幽兰黛尔震惊的看着奥托,这个计划是多么的疯狂,可以用壮举来形容。 这个代价也是巨大的,幽兰黛尔就像看一个疯子一般,看着奥托。 与崩坏意志达成协议,舍弃自身实体,获得比律者更加强大的力量,可以重组世界。 能让时间倒退回五百年之前,为战胜崩坏世界争取更多的时间,这种不可能实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