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路。“第二条路,永镇西子湖畔。”
显然两条都不是好路子,黑蛇求饶到,“早些年倒垃圾,洗马桶,臭气熏天。近几年倒好些,就是吵吵嚷嚷,从早到晚,没个清闲。尤其是,那什么五一国庆,当真是个个闲的,忙找死。”
程因好心到,“我烧个降噪耳机给你,再搭个游戏机。电脑什么的,你在湖底也能实现,足不出户,千里姻缘一线牵。”
“俺老黑一把年纪,听不懂。”
乔渡生挥手地面的小草迅速长高,围成一个小圈,捆住那只乱蹦跶的小蛤蟆。“老黑没别的要求,就是想分一缕灵魄附在蛤蟆上,四处逛逛,额,再吃一次糯米汤圆。”
程因看向乔渡生,这黑蛇态度变化太快。先前听黑蛇的自述,貌似没犯什么大错误,纯粹运气不好。乔渡生冷笑,修长的手指一勾,小草卷曲抱团紧缩,蛤蟆呱一声后,昏死过去程因圣母病发作,“老黑哥它的心愿挺简单的,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乔渡生不容程因多嘴,驱使纸人大军再次进攻黑蛇。“错而不改,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程因细思,乔渡生恐怕还是在虚张声势,他要真有这么大本事,不至于被黑蛇打吐血。压低声音,问乔渡生,“老黑哥偷的是哪位大罗上仙的糯米汤圆?”
乔渡生见不得伪善,出言讽刺,“人吃猪,吃牛,算不算罪过。”
“自然法则,弱肉强食。”
“那蛇吃人呢?”
“按照自然的说法,算他倒霉。”
“好,倘若,人一天吃一万头猪。日积月累,母猪产崽,赶不上人吃猪。那人该不该杀。”
日食万人,好家伙,别的蛇按个吃人,这黑蛇是十个一串吃。难怪,黑蛇不愿去地府报到,轻则刀山火海下油锅受刑万万年。重则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站在老黑哥的角度,确是冤枉。小生生,你呢,得饶蛇处且饶蛇。”
黑蛇不是因为吃糯米汤圆不给钱被抓,而是杀生过多。但,人家小蛇蛇不认为有问题,故而,觉得无端囚困它,怨气冲天。乔渡生镇它,则是为了平衡自然运转。千年来,头一次出现认可它的人,黑蛇甚是激动。“俺老黑瞧你是个有眼力劲儿,待俺出来,定不吃你。”
乔渡生侧头注视程因,满是,我真可怜你,的表情。“蠢货。”
黑蛇看热闹,好久没有瞧见狗咬狗的戏码,连连叫好,鼓腾程因、乔渡生打一架。打输的,给它当饲料。“拳头大的脑子,想得挺美。”
程因眨眨眼睛,乔渡生明白了,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乔渡生的柳木剑悬在蛇头,随时准备扎它个透心凉,心飞扬。黑蛇害怕地蜷缩起蛇身,把蛇头盘在中间,命程因多替他说几句好话。“一只小蛤蟆胃能多大,老黑哥附它身上,出来溜达也未尝不可。但是,老黑哥,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黑蛇信以为真,狂点蛇头。“小子,莫说是一个,便是十个,二十也可。”
反正等它出去了,遵不遵守,看他心情。乔渡生故作气愤,拂袖打向程因,“与虎谋皮,焉能全身而退。”
“小生生啊,怎么能叫虎。这叫与蛇共舞,共创美好社区。”
乔渡生一听小生生,真生了气,手指向柳树,柳条噼里啪啦抽了程因一顿。“轻浮!”
程因被抽得哎呀呀地求饶,躲闪柳条的追击,“老黑哥,你得答应我,不能在国内吃人。”
黑蛇没有这类概念,只当糊弄程因,满口答应。又怕程因不信,追问到,“俺老黑不吃素,不吃人吃什么?”
程因给黑蛇画大饼,“世界这么大,你要出去走走。国内不能吃,你可以挑别的地方。看见那个方向没,你应该不担心辐射问题,先吃那儿,再去边上打包几盒棒子人。”
乔渡生也不太懂程因说的地方,可也听出程因是在戏弄黑蛇。放慢挥手指的速度,柳条抽打的力度小了许多。“然后偷渡船坐飞机,停哪儿就吃哪儿,巧克力人吃腻了,可以吃牛奶人。地广人稀,丢个几个人也不会有人找你算账。”
黑蛇被程因描绘的美好生活,深深吸引,时不时问程因,哪里有没有道士老僧之类。“不妨事,针对物种不一样,收不了你。唯一要注意的,不要吃太多,容易积食。这样,我到时候送你几包健胃消食片。”
黑蛇快活地摇晃脑袋,憧憬美好未来。“不过呢,”程因话锋一转,“老黑哥,你一只蛤蟆又没有身份证,万一你潜逃回国了,天网也抓不到你。我们总不会一只一只蛤蟆审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