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上,沾过血腥。 许愿沿着路边一直跑,按照贺礼的意思,进了一个比较有老旧的小商店,有座机。 “可以打个电话吗?”
“打电话五毛” 许愿翻了全身也没找出一分钱。 “可以扫码吗?”
老人摆手:“丫头,我年龄大了,不会弄,没有那个什么码。”
许愿握了握手机,想到贺礼再三叮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学生证:“爷爷,我可以把学生证放你着抵押吗?我明天拿钱来。”
老人家开的一个小商店,空间逼仄的很,里面只买的是一些烟,油,盐什么的。 许愿急着又说:“爷爷,我要打的是报警电话,行行好。”
老人看了她一眼,也是通情达理,摆了摆手:“行吧。”
许愿迫不及待拨通报警电话,一接通,急忙开口说:“喂,我要报警,惠民路有人打架斗殴。”
许愿顿了一下:“他们可能有刀。”
放下电话心头还是惴惴不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贺礼的意思先回家。 楼道特别寂静,许愿坐在台阶上等贺礼,双腿屈膝,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她慢慢的开始瞌睡。 夜越来越深,不知等了多久,楼梯里有脚步在回荡,步子拖沓,一步一步走的缓慢。 许愿立马起身,朝着楼下跑。看到人时直接愣在原地,不知道从哪流的血顺着手指往下滴。 白到失真的皮肤,流着猩红的血液,说不出的诡异感。 他掀了掀眼皮,舌尖抵了抵嘴角淤青,眉头都没皱一下,吸了一口烟。 “怎么在这?”
他抬眼,看到她在等,眉头皱了一下,低头把烟给掐了。 “等你。”
拿起他的手,卷起他的衣袖,手腕上黑色纹身染着血,说不出的诡异。 “心疼?”
他忽的轻笑,突然没正经了。 许愿酝酿红了眼突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要哭。 “去过医院了。”
他说,“一会就好了。”
许愿点了下头,用纸紧紧擦去他手指上的血,鼻尖全是浓重的血腥味,闻着特别不舒服。 他垂眸,语气有点沉:“别弄脏了自己。”
许愿蹙了一下眉,故意用手去蹭他的血液。 “我以后不想听这句话。”
声音里带着愠怒,仔细听还带着鼻音,温温弱弱的,好像要哭似的。 贺礼低头看她,目光深沉,心里突然烦闷。 他沉默了下来,楼道间里安静异常,许愿知道,他心情不好,轻声问:“那些人被抓了吗?”
“嗯” “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吧?”
“不会了。”
贺礼退开一步,走到窗口低头点烟,这也是他心里烦躁的事儿。 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开口:“夜深了,回去睡吧。”
“你呢?”
“抽烟这支烟就回去。”
许愿深深看了他一眼,抿着嘴巴什么都没说,走出楼道进了屋。 窗口落了一地白月光,许愿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贺礼站在窗口吸烟的样子,眉宇间带着淡淡的伤感,重活一遍,他们都想好好的,可一切好像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那个方向依旧会带着他进入深渊。 按照上辈子来说,这个时候贺礼在坐牢,对于外界发生了什么,他全然不知。 而对她而言,她这个时候不应该跟贺礼有接触,贺礼改变的不仅仅是故意伤害坐牢,一切微不足道得小举动都会牵扯到下一件会发生的事。 他们无法预知未来,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辈子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贺礼一个人了。 许愿随手翻开一本书,不知不觉困意就来了。 下午许愿找到昨晚那个老旧商店赎回学生证。 直接给五毛有点别扭,许愿只好从里面买了一瓶水,再递上钱,路上走走停停,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回到家,进门就听到戚梦的声音。 最近戚梦总往她家跑,正坐在沙发上抱着圆圆玩。 听到门口动静,戚梦以为是许诺,回头看到了许愿,看女生脸上闷闷的,问:“怎么了?”
“没事。”
“你那张脸带着嫌弃。”
许愿扫了她一眼:“你最近这么闲,怎么总往我家跑?”
戚梦僵滞了一下,故作淡然:“怎么?我来你不欢迎?”
“不欢迎,你能走么?”
“我来你家就是客人,有你这样待客的。”
“这么死皮赖脸的客人,我还是头一回见。”
“皮痒是吧?”
戚梦扑了过去,把许愿按在沙发上挠痒痒,许愿笑得不行。 厨房里,袁佩珍无奈,朝着许褚笑道:“这俩,都十七八了,还这么皮。”
许褚笑:“这挺好,小孩子就得这样皮。”
“我就喜欢梦梦的性格,活泼开朗的,还好动,跟猴似的,心心不行,性格有点闷。”
许褚哼笑了一声:“两个都很猴子似的,皮起来估计你得疯。”
沙发上,两个女生累了,慢慢安静了起来。 戚梦盯着电视,好一会儿,随口一问:“木头今天不回来吧。”
许愿没放在心上,点头:“回来。”
戚梦“哦”了一声,岔开话题:“这什么电视剧,这么狗血,这个是妹妹吧?她爱上姐夫?”
“这都是我妈爱看的。”
“阿姨的口味……”戚梦压低声音,“真重。”
这会儿,许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隐隐女生的笑声,心头慢慢愉悦,正要推开门,身后有人说话。 “好久不见,许医生。”
女人声音温温和和。 女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不记得了?张奶奶家的孙女,苏漫。”
许诺愣了下,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笑了笑:“抱歉,我们有段时间不见了。”
“没关系,我不计较这些。”
苏漫笑着把发丝别到耳后,“阿姨叫我过来一起吃饭。”
站在门口,里面两个女生笑得无拘无束,有个声音说“木头今天不会来吧”许诺忍不住笑了,看向苏漫:“欢迎。”
男人金框眼镜下眼睛干干净净,笑起来说不出温润。 苏漫误解了他那抹笑意,道了声谢,进了门。 “阿姨做饭好香啊,刚进门就闻到香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