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挽拒绝,胡人杰怒气冲冲的指责道:“那些水匪也不过才一二十人,你们船上有这么多人,为何不帮我们救爹娘?”
此言一出,满堂皆是一脸错愕之色。“人杰!”
胡钟灵低斥了弟弟一声,随后赶紧为弟弟解释:“姑娘,我弟弟也是担心我父母方才口无遮拦,还请几位姑娘莫要怪罪。”
苏挽笑了笑:“我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见识,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清楚。”
语罢,她笑容淡去,语气不疾不徐的问道:“你们只知水匪有二十余人,那我想请问你们,可知他们往哪去了?占了哪个山头?或者哪座岛?总共多少人?地势如何?可能进去救人?又从何处进入救人?”
苏挽一连串的问题下来,将姐弟二人问得哑口无言。因为这些,他们一个都答不上。“既然都不知道,又凭什么要我们帮忙救人?你是想让我们这一船的人都去送死吗?”
说到最后,苏挽的语气更是多了几分凌厉。且不说旁的,这姐弟二人身份可疑,谁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诈?胡人杰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但很显然,他有些不服气,只是收到了姐姐的警告,没有反驳罢了。“对不起,姑娘,是我们莽撞了。姑娘救了我们姐弟已是大恩大德,我们不敢妄求旁的,只求姑娘能够暂且收留我们,待一靠岸我们姐弟二人便去官府报案。”
说完胡钟灵又朝着几人磕了几个响头。她刚遭逢大难,看上去十分憔悴,犹如被那风雨拍打的小花朵,摇摇欲坠的。也是怪可怜的。苏挽脸色缓了缓:“好了,你们两个起来吧。那些水匪既然将你们爹娘劫走,那就代表他们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苏挽让冬兰将姐弟二人带下去好生休息。等人走后,杨蕊禀告道:“那胡钟灵并非习武之人。”
习武之人,手臂上的肌肉比一般人要结实,而胡钟灵手臂上软肉居多,不像习武之人。“那弟弟呢?”
杨蕊:“我没试探。”
那孩子看上去也才十岁左右,她压根就没考虑过他。如今被苏挽这么一提,她顿时懊恼道:“是我疏忽了。”
“你勿须自责,毕竟谁也不会怀疑到小孩子身上。”
苏挽道:“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后续派人好生留意他们姐弟就是了。”
“是。”
那姐弟二人也算是安分,每日就在屋中待着,能不出来便不出来,倒是没那般可疑了。两日后,他们到了封守郡。苏挽派了两名护卫护送他们姐弟二人去府衙。杨蕊问道:“要不要去查一下那姐弟的身份?”
苏挽道:“算了,胡州县离此地甚远,一来一回也要花费一日的功夫,我们还要赶路,这些事情就交给官府去办吧。”
只是,天都快要黑了,护送那姐弟二人去府衙报案的护卫却迟迟未归。苏挽觉得肯定是出事了,她吩咐杨蕊:“小蕊,你带两人去府衙问问情况。”
“我一人去就行了。”
约莫两炷香的时间,杨蕊就回来了。“我问过府衙的人,他们说今日没有人报案。”
楚离道:“依我看,那姐弟八成有问题,护送他们那两人估计也遭了他们的毒手了。”
结果却是让人出乎意料的很,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两个护卫回不来时,他们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将那姐弟也一起带回来了。只是,胡钟灵受了重伤。两名护卫身上的伤也不轻。“这是怎么了?”
“一言难尽,救人要紧!任大夫呢?胡姑娘受了刀伤,快救救她!”
“交给我们吧。”
杨蕊跟冬兰从护卫手中接过胡钟灵,带她下去医治了。那护卫依依不舍的看着胡钟灵,眼中满是担忧之色。毕竟,胡钟灵伤成这样,也是为了救他。苏挽将那两名护卫叫至跟前,“出什么事了?”
两名护卫不敢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如实交代了。他们下船后就被人盯上了,他们初来乍到,对封守郡不熟悉,便随便找了一个路人询问府衙在何处。那人也是个热心肠,他说他正好要路过此地,便为他们带路。谁知那人将他们引入了偏僻小巷,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进入了敌人的包围圈。对方来的人不少,前后夹击,将他们困在中间。若只有他们二人定是能够全身而退,可他们还带着两个完全不会功夫的姐弟。胡钟灵更是替姜正挡下了致命一刀。姜正便是其中一名护卫。姜正低着脑袋,“好在这边的打斗声将巡逻的捕快吸引了过来,否则我们都要交代在那。”
那里发生了命案,他们也不敢跟捕头碰面,怕说不清,就带着姐弟二人躲起来了。看来,他们救下的这姐弟二人身份不简单啊。苏挽道:“你们两个也伤得不轻,先去处理一下伤势吧。”
楚离凑了过来,“你这是打算插手管这姐弟的事情了?”
“不。”
苏挽红唇轻启:“这本就是府衙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
此案一看就错综复杂的很,一旦插手进去,怕是要在封守郡待上一阵子了。苏挽并不想久待,与二哥汇合后,他们便会离开。既然他们姐弟去了不衙门,那就让衙门的人过来一趟好了。不过,在向衙门递牌子前,苏挽还是唤来杨枭问了问:“你拿着我的腰牌去衙门,可是会影响二哥办事?”
杨枭道:“不会。”
“那行,你拿着我的腰牌,去衙门走一趟吧。”
有了苏挽的郡主腰牌,衙门的人来得很快。“下官不知郡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苏挽直接打断他的话:“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事情的经过想必你也了解了,那姐弟就在里面,你把人带走吧。”
县官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
冬兰上前道:“你们随我来吧。”
胡钟灵还在昏迷中,她的弟弟守在她的床前,像是一只小狼崽一般,死死的护着她,不让任何人接近。便是官府的人也不让。他更是死死地瞪着县官:“他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