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殇夫人换了衣裳戴好了面纱出门,长凌候在门外,把披风披在她的身上,把风灯递给她:“夫人,一切小心,属下就在府门外,有什么事你一定要通知我!”
他们之间有只有他们知道的通信手段。十三月说了只能让卖主一个人去,所以流殇夫人不能带长凌进府,到了十三王府长凌留在了门外,看门的府兵见流殇夫人来,直接开了门引她去见十三月。那卫兵嘀咕道:“竟是个女人!”
十三月不喜女人天下人都知道,这宝剑的卖主是一个女人,这么大半夜来见他,会不会被他给杀了?可能性极大!夜色浓如墨,她举着风灯跟着卫兵走在曲折回廊上,她的影子被风灯的昏沉的灯影拉长,又被自己踩上去踩碎。“喵——”忽然一声长长尖锐的猫叫声传来,一条白色的影子从假山旁边蹿了出来,光亮洁白的身影如痛一道流畅的流光,朝着她扑过来。下意识想要闪躲,但是一看见那猫儿,她愣了愣,猝不及防的,那白猫已经跃了过来,锐利的爪子在她的手背上抓出来了一道深深浅浅的爪印。她吃疼,风灯落在地上,手背上的爪印流着血,痛楚清晰。白猫已经跳到廊檐的扶栏上,扭着雪白的绅、体回头看着她,一双宝蓝色的眸子散发着诡异的幽光,朝着她喵地长叫一声,跳入庭院之中,消失不见。“姑娘,实在对不住,那是十三爷养的猫,被王爷宠坏了,没个怕谁的,伤着你了,真是对不起!”
卫兵见猫儿伤了流觞,连忙折返回来,帮她捡起地上的风灯。她拿了帕子抹了抹伤口,抿唇:“不碍事。”
然后接过风灯,继续跟着卫兵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她若无其事开口问:“十三爷不是最不爱养猫吗?”
“姑娘怎么知道十三爷不爱养猫?”
那卫兵回过头来奇怪地看了一眼流觞,不过也很快就继续说了下去:“也是,外面的人都知道我们王爷不爱养猫,不过这只白猫可是有些来头的,在王府里除了十三爷,就白猫地位最高了,所以……”他看了看流觞受伤的手背,话说到刚刚好。所以你受的这个伤,也算是白受了。她会意,不再说话。拐过楼榭亭台,过了花园,便到了一处僻静的庭院,卫兵在庭院外停下脚步来指着殿门说:“十三爷在里面等你。”
说罢也不引她进去,兀自走了。夜色昏沉,面前的巨大建筑物就像一只沉睡的庞大野兽,蛰伏在黑夜里,吞噬着黑暗,里面住着那个被世人谓之为鬼十三的男人。记忆中那个骄傲清贵得一尘不染的少年,也已经长成了陌生的模样。在人人称道之中,有了嗜血凶狠的传说。物是人非。她推门进去,里面黑沉沉的,一盏灯都不点,她手中风灯所到之处,光打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寒光。殿内摆设简单得很,一座金色瑞兽香炉一座烛台,尽头级阶之上是白色是纱幔,重重叠叠的,只能模糊看见纱幔里面的象牙榻上,散下来一袭白裘,榻上空无一人。黑暗覆盖之下,她站在冰冷的殿内,只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她看,但是她看向那眼睛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平添了几分的诡异。她在殿内等了许久,还是没人来。最终微微叹了一声,转身离开。殿门缓缓关上,黑暗中,露出那人那双狼一般凶狠嗜血的双眸,和那猫儿一般,浮着蓝色的幽光,像极了暗夜里莺莺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