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双苦恼的摇了摇头,“还不知道,现在算是旅游旺季,不知道在这附近能不能找到好点的酒店,现在怕都住满了!”
冷昧知道她要订到酒店是非常简单的,而且极有可能在来之前就已经派人预定了最好的房间,只是她这么说别有深意,那么他就如了她的愿。“这也是个问题,你一个女孩单独去住酒店也不安全,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赔不起这么千金宝贝的大小姐呢!”
吴双内心一喜,面上却不着痕迹,只苦恼道:“那我怎么办?干脆在这陪外婆吧!”
“这怎么可以,我这儿简陋得很,而且全是老头老太太,我怕你嫌我们不干不净又吵吵闹闹的,你若是在这啊,我睡觉都会睡不着,怕招待不周你!”
闻言,外婆当即婉言拒绝。“那我……”吴双担忧道。冷昧挑了挑眉毛,“这样吧,我在附近有栋别墅,给你腾出一个干净房间不成问题,你跟我们住过去,我也放心些!”
吴双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还是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看向唐苏,“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你跟我们过去吧!”
唐苏大度一笑,强行压下内心生出的不高兴情绪,暗自骂自己不能那么小气。“那,我就打扰了!”
吴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着他们上了车。望着窗外的风景,唐苏有些惋惜,明天就要回市区了,今天本来还想两人手牵着手散散步的,一下子她又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期待与他再度手牵手的散步,脸不由自主的红了红。吴双眼尖的看见了,打趣道:“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脸突然红了?”
被她这样突然说出来,唐苏一下子窘迫不安起来,瞥见冷昧投过来似笑非笑的目光,她更为不自在了,却听冷昧笑道:“你一个姑娘家问一个已婚妇女在想什么想到了脸红,这不大好吧?”
这话表面上是揶揄吴双的,实际上是说给唐苏听的,羞得她阵阵脸红,她又不禁骂自己,这么一点点的玩笑都羞什么?至于这么没出息么!激将自己几句,她硬是抬着头没说话,还笑了笑。分明是被打趣的人,吴双却觉得有种被忽略的失落,她坐在两人身边,看着他们用暗示在互动,那样的默契是不属于她的,她立马笑着转开了话题,刻意只说些唐苏插不上嘴的话。其实,他们说话,唐苏并没有插嘴的心思。三人回到海边别墅,唐苏率先上去洗漱,这一整天都有些闷,她想洗洗清醒一下,洗完澡出来想问问冷昧,明天什么时候起床回市里,她早上还有工作,不太好迟到。冷昧并不在房间,擦着头发望着空空也如的房间,唐苏无声的坐在床上,莫名生出一种落寞的情绪,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才多久的时间,已经习惯了洗完澡出来,看见他在房间等着。习惯会生出依赖,这真是件可怕的事情!正想着,隔壁突然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奇怪的站起来,刚打开门,就听见隔壁半阖着的门里传来一声娇嗔,“昧哥哥,你轻点!”
这一声似娇似嗔的轻呼,像是一根刺一下子扎入她的心中,疼得她整个人都跳了一下,然后全身僵持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她捂住耳朵逃也似的躲入了房间,将门一把关上。她像个受伤的逃兵钻入被窝,用软被将自己紧紧裹在里面,包裹得极为严实后,还是在瑟瑟发抖,内心一阵阵的倒腾出欲要呕吐的冲动。她痛苦的死死闭着眼睛,可那一日在画室里撞见的那一幕还是不断的在脑海中一遍遍放映,她相识相知整六年的男人跟另一个女人交缠在一起,那白花花的肉体泛出叫人恶心的光泽,即便是想想都恶心欲吐。刚刚那个声音,跟那一天指引她推开房门,撞破那一切的声音是多么相似,不,她不要听,更不要去一探究竟,干脆就让她永远做一个傻瓜,也比撞破最肮脏残酷的事实强,她宁可做个缩头乌龟!那一缩,不知道缩了多久,直到一双手将被子轻轻拉开,她整个人像受了惊吓一样,狠狠打了个战栗。“怎么了?”
冷昧掀开被角,疑惑的看着整个人蜷缩成刺猬的人,其实刚才这边房门用力关上的声音他听到了,他也知道吴双那声轻呼有多能让人误会,他故意想看看这个女人的反应,看看在这个女人心目中,他有没有一点点的位置。可她这反应是什么意思?他将对他不理不睬的女人强行扳过来,才看见她纵横了一整张脸的泪水,和早已被数不尽泪水打湿的枕头,她胡乱紧闭的眼睛在痛苦的闪动着,关不住的泪水还在一点点流淌出来,冷昧感觉他的心被揪了一下。他将她拉起来,想拥她入怀,结果她弹跳起来,一下子将他推开,力气大到将他推下了床,冷昧踉跄站好看着她失态的样子,有些苦涩的叹了口气,“怎么了?”
“不要碰我,我觉得好脏,好恶心!”
她声音哑了,可语气里的厌恶那么重,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她真的从内心深处觉得恶心觉得脏。冷昧没料到她的反应如此之大,而且跟他预期的不一样,他以为她会推开门,看见他只是在帮忙放置吴双的行李,她会立刻露出如释重负和欣喜的表情的,没想到是这样。他呼出一口浊气,转身洗了澡,换上干净的家居服才上了床,轻轻隔着被子拥了拥她,“洗过澡了,还嫌我脏吗?”
“别碰我,你走开!”
他的手一碰到她,她就炸毛一般将她狠狠挥开。冷昧偏不让她拒绝接触,霸道的钻进被子,将她整个人都桎梏在怀里,让两人亲密无间的交缠在一起,他附在疯狂挣扎的她耳边,“别动,你听我解释!”
“别碰我,别碰我,别让我觉得那么恶心,求你了!松开!”
唐苏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觉得身边这个男人,恶心得让她几欲想吐,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排斥着他。见她急了,冷昧只好放手,无奈的看着紧紧闭着眼,根本不愿意看她的女人,他深深叹了口气,“你就这样敏感吗?傻瓜!刚刚,为什么不推开门看看,我只是在帮她放行李而已!”
“我为什么要推开门,万一、万一我看见……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看见那样的场面了,再也不想看见,我宁可傻傻的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再那样被刺瞎一次眼睛!”
唐苏拼命摇着头,在拼命的抗拒着那不时浮现出来能撕开她心脏的画面。冷昧的瞳孔猛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