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渊看林照夏,林照夏也在看他。
两人都清楚对方心里想说什么,想要什么。可是到最后,两人都没有说出口。 林照夏知道他想留自己在身边,可让一个在现代社会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到大齐那种环境生活,林照夏这个心理建设做不了。 她低了头,专注在方向盘上。 赵广渊也没有开口。望了望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高楼大厦,滚滚车轮,觉得自己属于这里,又似乎不是。心里有些许遗憾。 但又一想,他能穿越千年而来,遇上她,爱上她,有她陪伴,已是极好了,再不敢有别的奢求。 两人寻了一家西餐厅,准备庆祝赵广渊交规一考即过。 西餐厅比中餐厅安静,氛围浪漫,很适合小情侣,入目可见都是成双入对的佳人。西餐厅又很注重就餐礼仪,从服务员引座开始,事事都女士优先,让赵广渊不由得侧目。 这跟大齐的男尊女卑截然不同。 哪怕他在这边生活了相当一段时间,接受了男女平等的思想,但西餐厅处处以女士为先的做法,还是让他微微有些震动。 林照夏本来以为他不太习惯用刀叉,但没想到他用得极好,就餐仪仪让人无从挑剔。 他从进来开始,就引得就餐客人和服务员侧目。就没见过帅得这么特别的男人,长身玉立,清清冷冷的,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贵气,每走一步,就像这里是他的主场。他头上绑着一个发髻,说违和,又没有,说不违和,好像又不是。 说不上来的,很特别的气质。 再看他就餐礼仪,一举手一投足,好像他就是天生的范本,是从上世纪走来的欧洲贵族。林照夏都不由得看愣了。 “光看为夫就能饱了?”林照夏微笑地对他点头,“秀色可餐你没听过?”
赵广渊耳朵烧了烧。 自从两人有过肌肤之亲后,林照夏越来越愿意在公众场合表达她的爱意,赵广渊哪怕听了很多回,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但他从不阻止她,因为他心里在窃喜,他喜欢听。 他越来越喜欢她,越来越舍不得放手。 而林照夏还真是光看他吃饭,就饱了。看他吃饭就像是一种精神享受。 考过了交规,赵广渊又开始续上他学车的课时。林照夏照样送他去,在练车场边工作边等他。 又隔了两日,通州那边传来消息,证实了地下是一座千年前的古墓,规模是王侯的规制,对方很兴奋,来电问赵广渊要不要到现场去看看。 赵广渊拒绝了。 到现在为止,他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他让人挖了自家前人的墓,在他这里就是背祖忘宗,是忤逆不孝的行为。他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吕善长知道这事后,特地跑来安慰他,“敬德太子在天有灵,必不会怨怪于你,你让他得以长留千古,他该感谢你。他本来以那样的方式死去,即便被平反,可一定有很深的遗憾,现在他却能成为力证大齐存在的佐证,他生前死后都是为了大齐,必会感到慰藉。”
见赵广渊还是不开怀,又拿出他新得的身份证递给他看,“看,我有身份了!在这华国,在这里,我是有身份的人了!”
吕善长很是高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感谢敬德太子,感谢广渊,让他得以重获新生。 赵广渊接过来看了看,脸上也露了笑。“是赵室对你不住,若你能在这里获得新生,日子过得好,我和敬德太子也感到欣慰了。”
两人都不禁有些感慨,回忆起在这边的日子,还是觉得像是一场梦。 赵广渊接着便与他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 之前因为他无法来回两边,当不了倒爷,京城那边几个铺子一直在缺货,特别是那间齐雅小铺。本来就是卖的这边的花鸟虫鱼,没有货源之后,那店等于是开不下去了。 前些日子虽补了一些货,但还是让他有了危机感。 万一这种事情再来一次呢? “来回捣腾,两边易货好是好,利润也可观,但受限太大,我想着不如在大齐开几个作坊,把一些东西由着那边生产出来,这样一能解决无货可卖的情况,二能增加利润,更重要的是能解决生产和就业。”
赵广渊现在用起这边的词也是朗朗上口了。 他在现代没少研究历史,没少研究如何发展经济之事。国家要富强,有个好制度维持国家和民心稳定的同时,还是要大力发展经济。 有了经济基础,才能谈发展。百姓吃不起饭,外敌虽不来入侵,但从内部就先乱起来了。 当搬运工不是长久之计。 “就像你让人在越地研究如何产珍珠一样?”
赵广渊点头,“是。我研究了这边江浙一带的养珠产业,有了一些心得,把这些汇总给方大,让他找人去研究,也不知如何了。”
行宫到越地两三千里,不像现代一日可达,让赵广渊深深感到遗憾,现代这交通便利程度让他叹为观止。 “除了养珍珠,你还有别的想法?”
“是,还有一些别的想法。而且做起来并不难。”
赵广渊既然已经开始布局,方方面面他就要考虑到。大齐的财富都集中在世家和勋贵手中,那他就开个作坊,赚他们的钱。 而他又想团结中下层百姓,那还要再开个作坊,生产些与国计国生息息相关的东西,造福于他们,方能得到他们的拥护。 得到世家勋贵的支持很重要,但中下层百姓的拥戴更为重要。 赵广渊在现代研究历史发现,纵观华夏几千年历史,农民起义爆发不断,数量之多,规模之大,波及范围之广,持续时间之长,贯穿历史始终。 光宋朝,每年就要来上一两次,很多还是全国范围之内的。而明朝,虽终结了外族统治的历史,但未能延续辉煌,最后又被外族终结。不能不让人扼腕。大明一代暴发的农民起义,其频繁之程度令人心惊。 终其原因,还是没有保障农民兄弟的利益,没有让他们吃饱。 赵广渊从小没学过如何治国,治世理政都是储君所学,他从小长在兄长的光环之下,肆意地吃喝,肆意地玩闹,没心没肺。长大了以为会是个逍遥王爷,结果后面的路并不按他设想的走。 于是他开始着手学习,在现代像只干渴的海绵,疯狂地汲取着有用的知识,不止严格要求自己,也开始规划长至的未来。 赵广渊和吕善长谈了很多,罗列计划了许多,兄弟俩定了计划后,就开始找各种书籍,查看各种资料,进行各种试验,购买各种物料。又在大齐秘密找人试验。 大齐天寿山皇陵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赵广渊第一个作坊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