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什么鬼！”
看着狙击镜中那完全违背物理法则的景象，男人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一直被他像烟一样叼在嘴里的12.7mm子弹也掉落到天台上，发出叮当的响声。 也正是此时，他在狙击镜内看到齐暃隔着夜空投来的目光，竟跟自己的眼神对上，让他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 “喂喂……要不要这么吓人啊……” 他强忍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冲动，继续通过狙击镜观察着。 可更吓人的还在后头。 因为失去了他的狙击威胁，京子可以完全肆无忌惮地用“炮轰”技能对着坦克一顿输出。 如果说前几轮炮轰是运气不佳，都没有触发“压碎性打击”，那么坏运气也不会永远持续。 毕竟“心脏穿刺者”手套上附带的“压碎性打击”触发几率足有3%，理论上只要三十支箭就至少该有一支命中了。 就像抽卡游戏都有小保底一样，就这么轰下去总会触发的。 果不其然，在“京子”快速拉动弓弦的过程中，手套上忽然亮起一阵白光。一连串飞出的箭矢中，其中一支上就附带上了强烈的风压。 这支箭在接触到坦克正前方极为结实的外挂装甲时，没有像其他的箭矢一样被简单弹开，而是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那外挂装甲轰出了一个深坑。 比起穿甲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箭枝深深刺入坦克的正面装甲，像是陨石轰击地面一面，入射点周边直径接近一米的范围，全都碎裂成了蛛网状。 那样子就跟当初齐暃出发压碎性打击，击断碎骨者的手臂一样，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坦克装甲，在这一瞬间就像是豆腐被筷子搅碎，毫无抵抗之力。 “解气！臭虫子，再吃姑奶奶一炮！”
“京子”嗨起来了，不用齐暃的提醒，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继续施展着炮轰。那架势就像是端着格林机关枪扫射的施瓦辛格一样，硬汉味十足。 而运气往往会站在顺风的一面。 之前她们被压制时，她都没能触发压碎性打击，现在扬眉吐气了，似乎这攻击效果的触发几率也获得了提升。 紧接着下一发炮轰，就又触发了一次。 这次的箭枝就扎在之前造成的深坑里，压碎性打击的攻击力配合上箭枝上本就附带的“击退”效果，让坦克庞大的身躯都被撼动。 深坑变得更大，自然也更深，坦克的正面现在就像是全速的小轿车撞到树干上的悲惨场面，正脸完全凹陷进去。 据说现代主战坦克的正面外挂装甲最厚的地方有1000mm，也就是一米厚。 可就算是真有这么厚，这两支箭矢也已经几乎要将其击穿了。 “我艹……” 看到此情此景，天台上的狙击手再无镇定可言。 现在也顾不上是否会误伤齐暃了，他不能输得这么难看！ “开炮！”
他控制着坦克里面的傀儡，将主炮对准京子，毫不犹豫地开火了。 对于坦克的射程而言，几十米外的京子已经算是极近距离了，根本不用瞄准的太过具体，哪怕炮弹只是击中地面，爆炸带来的热量和冲击波也会将她吞噬。 眼看火光闪耀，“京子”这次却不慌不忙，也不躲不闪。 因为齐暃就在她的前面。 齐暃不退反进，迎着炮弹跑过去，一边向前丢出“时间延缓”，一边举重若轻地起跳，外加挥动手中的巨大镰刀。 镰刀在空中留下红色的斩痕，坦克炮弹在进入时间延缓领域后，也像是飞蛾扑火一样被斩痕吸引，直到撞上斩痕。 爆炸。 火光充盈在时间延缓的半球形领域中，竟没法冲出领域分毫，领域变成了一个“结界”，最终将炮弹爆炸产生的火焰和能量全部吸收。 而齐暃则早就跳出了领域外，还好整以暇地侧了侧身体，防止挡了身后“京子”的射击路线。 毕竟那家伙袭击自己也不是没有前科的事。万一在那射嗨了，嫌自己挡着碍事，从背后给自己来上一梭子可就热闹了。 不过这回是他恶意揣度人家了，“京子”这会儿根本没那闲心。她现在完全沉浸在报复坦克的快感中。能让她在标枪上吃瘪的东西也不多，必须找回场子来。 眼看着再次射出的炮轰连珠箭中又有一发触发了压碎性打击的效果，将坦克的正面装甲已经完全击穿，露出了一个黝黑的空洞。 “京子”还可以继续用弓箭射击的，哪怕压碎性打击的伤害会递减，但此时坦克还只是装甲受损，主体未伤，继续靠弓箭压碎性打击还是很有效的攻击手段。 但她拒绝。 她停下射击，收起弓箭，再次换出了标枪。 “奥苏拉神，这一击是献给您的敬意！”
她手持标枪，极具仪式感地闭眼祈祷了一瞬，引发出强大的闪电力量从天地间显现，汇聚到标枪之上。 标枪立刻通体覆盖上了淡蓝色的闪电火花。 “京子”用力将标枪掷出，标枪以不亚于坦克炮弹的凶猛势头直冲坦克正面，一头扎进被她刚刚射出的空洞中。 只见标枪命中后，爆开了强烈的蓝色电光，可怜的坦克像是被天雷击中一样，蓝色电光直接从标枪选入的坦克内部涌射出来，将坦克完全包裹。 这次，没有了超出“游戏规则”的坦克外挂装甲来防御标枪的物理伤害，所以“闪电之怒”可以直击内部。也因为装甲的破损，电流不再被直接导向地面，而是直接作用于坦克内部的电子仪器。 一阵噼里啪啦的微弱爆炸声传来，坦克一动不动了。 这还没完，蔓延于坦克外壁的电流似乎还触发了坦克的弹药库。 几秒后，“轰！”
的一声巨响，坦克的后屁股自己炸开了。 随后是接二连三的一阵爆炸，原本威风八面的钢铁巨兽就像是被点燃后的礼花，自己释放了一大堆热量，最后变成一堆废铁。 想必坐在里面的人员也毫无生还的可能了。 齐暃把双手镰刀往地上重重一戳，就大刺刺地站在被燃烧的坦克映照得犹如白昼的火光前。 这下扬眉吐气了。 该说不说，玩命虽然有风险，但玩命的结果总还是过瘾的。 “京子”这回也没再让人失望。 一标枪把把坦克丢报废了。 有毕业标马分分钟炸翻牛场的那个味了。 齐暃也不怕暗中的狙击手再射击，他甚至巴不得对方再来几枪。 刚刚他有了一种玄妙的感觉，拿到玄幻小说里或许就是“突破”和“提升”的感觉。 可这里是“游戏”，他没有明面的升级。那感觉玄而又玄，与其说是RPG游戏里“角色”本身的升级，不如说作为“玩家”的他“游戏技术”的提升。 就像是玩黑魂或怪猎终于过了一个打了好久都过不去的boss，对这类游戏又有了新的游戏理解，但理解的还并不通透，冲刷一边也许还会翻车。 又像是玩格斗游戏终于练会了某个极难的连招，或是实现了梅原大吾那个绝境连续瞬防春丽大招并惊险反杀一样的灵光一现。 一种新的感觉在他的体内升腾，他巴不得继续有机会参悟和复习。 可这回，上方的狙击手也哑火了，即便齐暃如此带有挑衅意图地站在那里，甚至是双手都离开了镰刀，摆出了超多破绽。 对方也没有再射击。 齐暃干脆对夜空挑衅大吼。 “喂！再射两发啊！行不行啊！这就完了？我还没爽够啊！是不是男人啊！？”
…… 齐暃的吼声顺着夜空清晰地传入狙击手的耳朵。 他用力抓着狙击枪的握把，最终还是忍住了再开几枪的冲动。 没用了。 事已至此，再开枪也是自取其辱。 目前也可以说是按照计划顺利进行，只是他个人的“恶意”没有成功实现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嘴角扭曲着，点了点耳朵上的耳机，用尽量平稳的语气问道。 “你到哪了？”
“……我一直都在。”
身后传来了一个少年人中性的声音。 狙击手猛地回头，然后这次真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黑暗中走出来三个人影，李双，林文熙和菲欧娜。 “你……什么时候来的……” 狙击手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比起因齐暃引发的愤怒与不甘，完全比不上眼前的人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震撼与恐惧。 “也不久，也就刚好看了他觉醒的瞬间而已。”
李双笑道。 “……我……我失败了，我不是故意的……” 狙击手失去了刚才的锐气，垂头认错。 “没有，你做的挺好，而且你的思路跟我挺像的，都是拿他身边的人下手，让他体验失去的感觉。只不过我们的方法不同~” 李双微笑着走近狙击手，“有一种失去比死亡可怕，那就是背叛。”
那笑容甚至让狙击手打了一个冷战。 他的眼神飘向站在李双身后的两个女孩身上，两人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只不过眼下都是面无表情，瓷娃娃一样的面孔被黑暗的阴影笼罩，反倒多了许多恐怖气息。 “我……我没想到，他真的能这么快就……” “不必解释。我喜欢这样。原本的他根本没有被我试探的资格。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李双无视坐在地上解释的狙击手，走到了天台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远处正冲空气挑衅的齐暃。 “回去吧，回父亲那里，准备下一阶段的作战。接下来交给我吧。”
“……是。”
狙击手一刻不敢多留，立刻离开了。 李双回头看向林文熙和菲欧娜。 依然是满脸笑意。 “走吧，轮到我们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