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就站的腿脚尽皆肿了,本来,一连六七日,薛姨妈见她吃够了苦头,也想着将事情揭过,可是,宝钗的生日宴之后,贾琮虽然未曾明说,但是却表达了几分对某些事情的不满。以贾琮现在的身份,有些话哪怕不说出来,也已经足以让人去揣度。因此,贾琮等人离开之后,本来已经心软了的薛姨妈,再次硬起心肠,势必要将站规矩这件事情给夏金桂落实到底,决不能因为一个媳妇儿的胡闹,影响了整个薛家的富贵。这个时代嫁娶之后,可不是拔腿就能回娘家,所以,夏金桂一时间在内无助、在外无援,也只能等着合适的机会,再行解脱现在的处境。一众姐妹在上一次随着贾琮转了大观园之后,便是各展才学,不仅将当初所定的名字尽皆完善,包括各处轩馆的楹联、石刻等尽皆拟定,贾琮看了看,倒是跟原著并无太大的区别,因此,便是请贾政从工部请了大匠前来,将所有名字等尽皆镶刻在合适的位置。在原著之中,这大观园是为了元春省亲而建,因此,在元春未曾省亲前,自然不合适到其中闲逛,而且,元春走后,也要先行封起来,直到元春下旨,府中众女才能搬进去。而现在,这园子是贾琮所建,所以,何时开园、何时搬进去,自然是贾琮自己来决定。本来,贾琮想着让众女直接搬进去,不过,黛玉和宝钗却是说,现在去逛逛也无妨,可终归是想着请皇后娘娘前来游赏,所以,现在搬进去常住却是不妥当,因此,贾琮只得作罢。正月过去,已经到了二月的时节,黛玉的生日过完之后,虽然天气还未彻底转暖,不过,园子中已经见了新绿,这等朝气蓬勃的景象,自然是让众女尽皆欢喜。这一日,众女听闻园子之中竟然有几株桃儿孕了花苞,还有一两支已然绽放,自然是欣喜无比,所以,寻了贾琮,一同前往园子游赏。贾琮携众女叽叽喳喳的进了园子,直奔暖香坞,果不其然,在暖香坞之侧的迎南山坳怀中,有一株粉桃开了七八朵花儿出来。这粉嫩的颜色在夏日自然算不得出奇,可是在这满园寂静的时候,却是有早花绽放,自然使得众女心情逾越、欢喜无比。热闹了好半晌,众人方才有些不舍的到暖香坞之中歇着。暖香坞中,众女打闹高乐,探春突然说道,“我想及那些历代的先贤,哪怕身处名利之所,却也愿意在山水之间结庐,呼朋唤友、招揖名士、汇聚贤达,盘桓在山水之中,或竖词坛、或开吟社,哪怕仅是一时为之,却也可成为千古美谈。”
“三哥哥这园子集南北之精粹、天成其盛景,我等姐妹既有幸承此盛事,何不醉飞吟盏。谁说古今莲社之英才尽皆是须眉男儿?吾等如何不在此结社,也让人知晓脂粉亦可以东山之雅会。”
此言一出,众女的打闹瞬间止息,片刻之后,黛玉最先赞到,“三妹妹好生高雅。”
“在这山水之间,作赋吟诗,却是一件美事。”
宝钗也笑道。其余众人,尽皆欢喜赞同。李纨也点头笑道,“此事却雅的紧,若是要起诗社,我却是自荐为诸位姑娘掌坛。前儿我原本就有此意,只是暗想,我只是略微读了几本书,又作不得什么好诗,瞎乱什么?因此,方才不敢提及。今日,既然三妹妹高兴,诸位姑娘也赞同,我就帮着作兴起来。”
黛玉上前,“既然定要起了这诗社,咱们却尽皆做了诗翁,若是再称呼这姐妹姑嫂之类,未免有些不雅。”
“极是!”
李纨赞到,“何不大家尽皆取个别号,彼此称呼也是雅事。”
“若是取得,我便自号一个‘稻香老农’,自是极好。”
探春笑道,“我看着园中多中芭蕉,当自号‘蕉下客’最为妥当。”
一旁的黛玉不由笑说,“咱们快牵了三妹妹去,炖了脯子吃酒。”
见到众人疑惑,黛玉继续说道,“古人云‘蕉叶覆鹿’,三妹妹自称蕉下客,可不是一只鹿么?如何不做了鹿脯来吃?”
见黛玉调笑,探春也不恼,“林姐姐也别忙着使巧话来骂人,我却是已经替你想了极为妥当的美号。那日我们逛园子,三哥哥便说姐姐当别号‘潇湘妃子’,这岂不是最好?林姐姐喜竹,便为潇湘,而三哥哥如今晋了王位,姐姐可不就是王妃?”
众人闻言,尽皆拍手叫好。黛玉红着脸瞪了探春一眼,却是直接垂头不语,再不敢说。随后,众人七嘴八舌,好半晌方才尽皆定了下来。宝钗号‘蘅芜君’,湘云取了‘广寒仙’,宝琴取了‘临渊’,迎春取了‘菱洲’二字,惜春则是取了‘藕榭’。一众姑娘取罢,又闹着让鸳鸯几人赶忙取了,鸳鸯只推说自己不识的几个字,更作不得诗,万分不应,因此众女也只得作罢,倒是暮凝、岫烟二人被黛玉等人拉拽无法推拒,只得也暂且取了别号。暮凝唤作‘花溆’,岫烟则取‘柳渚’二字。尤氏、可卿和王熙凤三人,也尽皆推说要管着府中诸事,因此尽皆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