芃芃最终还是成了失学儿童。 这件事情在整个圈子里传开了。 毕竟付拾一不仅维护了芃芃,还怼了老师,据说气得老师三天没吃下饭,放出话来:我就没见过那么能说会道的人! 于是,好些个学堂等他们找去的时候,已经听到了风声,隐晦的表示人满了,或者就是这都学半年了,要不来年开春再送来? 付拾一和李长博只能继续换一家问。 芃芃上学的事,周围人全知道,最后不管谁看见付拾一,见面都会问一句:“芃芃今天找到学堂了吗?”
就连高力士和李三郎在宫里都听说了这件事情。 甚至李三郎还发来了慈祥的贺电:要不我出钱,单独请个老师吧?我还认识好些个博学的人,都是给皇子皇女们准备的。 如果不是付拾一真的希望芃芃多接触其他小孩子,她就心动了。 最终,付拾一放弃了,她和李长博商量:“要不咱们还是开个幼儿园吧?”
“好。”
李长博抱着蝉奴,头也不抬的跟着他一起玩积木——付拾一给蝉奴和芃芃一人做了一套积木。 一套是搭房子的。一套是做马车的。 芃芃拒绝李长博帮忙,坚持自己要给小白打造一个家。 小白就是那个骷髅架。因为它是白色的。芃芃毫不犹豫就敲定了这个名字。 付拾一在那一瞬间,恍然大悟为什么白晶晶姓白了——因为她是白骨精。 因为芃芃不要帮忙,所以李长博只能去找蝉奴。 好在蝉奴还太小,自己动手能力还不够强,才给了李长博可趁之机。 付拾一看他那样,深深后悔:早知道该定三套的!我老公怎么可以蹭玩具玩呢!心酸! 不过,现在玩具先撇开,重要的还是幼儿园。 付拾一第二天就拉着李长博开始看房子,找老师。 但这个事情想得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一晃半个月过去,根本就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和老师。 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够不让人省心了,但没想到的是,还有更不让人省心的事情。 芃芃和蝉奴不见了。 她和蝉奴跟着阿玫去拾味馆玩,结果阿玫一个转身的功夫,她和蝉奴都不见了。 那会有客人,其他人也没怎么留意,所以都不知他们去哪里了。 最开始,阿玫还以为芃芃又调皮,想玩捉迷藏,因此就在家中找。 但找了一圈,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两孩子一起丢了。 后来有客人说,看见两孩子出门了。 这下,阿玫赶紧让人去通知付拾一。 付拾一和李长博也吓了一跳,更是抽调了长安县衙门一半的不良人,跟着一起找。 就连厉海这个平时脸上基本没表情的人,此时也是绷着唇角,明显着急。 李长博这个时候竟然还能保持冷静,也是让人刮目相看:“芃芃不是不懂事喜欢乱跑的孩子。家里什么也不缺,她肯定是有什么缘故才跑出去。而且她带着蝉奴,更不会跟陌生人走的。我和拾一跟她讲过拐卖孩子的故事。”
付拾一见他冷静,自己渐渐的也找回了理智,将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恐怖画面清空出去。 她跟着一起分析:“对,芃芃自己是知道不能跟人走这个事情的。我还让她背过长安县衙门,家里,拾味馆的地址,如果是迷路,她也知道找谁求救。”
“就怕是仇家寻仇。”
厉海冷冷道:“李县令得罪了不少人。”
这一句话,说得付拾一的心,顿时又要沉下去。 众人也是心有戚戚,各自沉重。 王二祥勉强笑了一下:“我们先各自去找,我也去打听打听。总不能什么都不干。”
找人这种事情,不良人是最拿手的。 很快厉海划分了几个方向,各自分工开始找。 付拾一和李长博站在桥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选方向去找。 从前从来没有觉得长安城这么大过。 这一刻,付拾一感觉长安城大得让人心慌和绝望。 她咬牙切齿骂道:“我看她就是皮痒痒,没吃过竹笋炒肉!”
李长博这一次丝毫没有反对的意思:“找到人了就动手。”
这一找,就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芃芃和蝉奴被一对年轻男女抱着在街上走的时候,迎头碰上了付拾一和李长博。 那一瞬间,付拾一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拽着李长博袖子问:“那是不是芃芃和蝉奴?”
李长博也看见了,顾不上回答,他拉住付拾一的手就飞快往那边去了。 比他们反应更快的是芃芃。 芃芃在那女子怀里,兴高采烈的喊起来:“阿娘!耶耶!”
正舔着糖球的蝉奴也高兴的跟着喊:“阿娘!耶耶!”
芃芃还怕他们看不见她,奋力挥舞着小胳膊,脆生生的:“这里!这里!”
说真的,她每喊一声,对于付拾一来说,找到她的喜悦就被冲淡一点,然后愤怒就更占上风一点。 年轻男女两人看见付拾一和李长博,对视一眼之后,都直接将孩子递过来。 付拾一接过芃芃,直接就一个巴掌拍在了她屁股上:“你还好意思喊!我说没说过,不许乱跑?”
话音未落,她又是一巴掌:“我说没说过,想去哪里必须告诉大人?”
芃芃都懵了,“哇”的一声哭出来。 可是在场的人,谁也没有劝。 李长博甚至连蝉奴都拍了两巴掌:“姐姐犯错误,你难道也跟着?这样跑出去,就不怕再也回不来?”
蝉奴也哭了。 但是蝉奴比芃芃认错态度端正很多,一面哭一面挣扎着去抱芃芃,抽抽搭搭的认错:“耶耶我们知错了!别打蝉奴,别打姐姐!”
不得不说,付拾一看上去的确比李长博气势汹汹多了。 那架势,好似要直接给芃芃打个屁股开花。 芃芃的哭嚎声,半条街都能听见。 也许是蝉奴的求情让芃芃也动容了,她也学着蝉奴:“要打就打我一个人!别打我弟弟!”
那豪言壮语的样子,直接给付拾一气笑了。 付拾一咬牙切齿问她:“你确定就打你一个人是吧?那我可动手了啊!”
芃芃吓得一缩脖子,猛的打了一个嗝,抽气声像是个学打鸣的小公鸡。 她还有点呆,眼泪模糊的脸上,只有一句话:真的只打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