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一事让沈文卓有了新的计划,他与晴月清楚,如今皇帝日日都在服用他送来的慢性毒药,再过段时间,皇帝就会不治身亡,先帝那些子嗣几乎死光,或是去了封地,皇帝一死,他就借助前朝王爷子嗣的身份上位。为了报灭国之仇,沈文卓已经隐忍多年,为的便是登上这一位置待人走后,几位太医颤颤巍巍的从暗处出来,眼神往后瞄了好几眼,依旧是有些腿软。“陛下。”
苏苒道了声免礼后问:“药物都研制出来了?”
“是,陛下说的配方简直是神药啊,此次岭南的百姓有救了。”
年迈的太医满脸激动,眼中泛着泪光还有兴奋,若非站在这的是帝王,他们怕是控制不住要当场欢呼。“明日你们与沈文卓兵分两路去岭南,记住,这药是给百姓的,沈文卓,只需留住一命便可。”
太医们面面相觑,有些紧张的问:“若沈大人发难?”
“他不会救人的,你们暗中过去,若他后续发难,直接说是朕的旨意。”
苏苒面色淡然,在烛光下更显淡漠。谁人不知沈尚书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不过短短数日,备受帝王宠爱的沈尚书如今却还不如草芥,太医们赶紧领命,他们是陛下的人,沈尚书死不死的与他们没什么关系。倒是陛下那句‘他不会救人’惹得几位太医胡乱猜想。苏苒不多解释,直接遣退了他们,她拿着手中的妖丹,稍稍把玩,唇边带了些笑意,妖丹顿时收入了空间内,她偏头看向了某处:“还不出来?”
那人慢吞吞的从背后出来,双眸中的冷淡瞬间如冰雪般消融,转而化作了柔和。墨君庭呆傻了一阵,他有些局促的站在那,巴巴的盯着苏苒看。“他在骗你。”
苏苒微微蹙眉,缓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沈文卓在骗她。她语气慵懒,满不在乎,甚至有些随意,手指轻敲:“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沈文卓骗她又如何呢?“这与墨大人你有什么关系?”
墨君庭向来远离他们这些纷争,若非是为了那颗不知存不存在的妖丹,他不会来此,沈文卓和小皇帝如何与他确实没有关系。狐狸垂着脑袋,乖乖站在那,手指蜷曲,隐藏的尾巴扫了扫地板。瞧着十分不高兴。苏苒募地一笑,她勾着玉佩上的坠子,幽幽道:“你在那藏这么久就是为了同朕说这个?”
早在他悄悄的进门时苏苒便发现了,也无怪太医们害怕,毕竟他的冷气都能飘到屋外了。墨君庭依旧垂着脑袋,说话温温吞吞的:“有的。”
“嗯?”
“烦。”
像是为了多表达些,他甚至加重了语气:“很烦。”
苏苒微顿,隔的有些距离,他又低着脑袋,完全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她轻笑:“你来这嫌朕烦?”
“不是。”
墨君庭摇了摇头,手指握紧了些,抬头瞧了苏苒一眼又赶紧低了下去:“是那几个老的很烦。”
他往那边瞧了一下,他刚刚就躲在那,那几个太医也在那,有好几个,就那么点地方,非常挤甚至挡着他看小皇帝了,他想打死这几个蠢太医,还一直劝他走,他才不走。他们都害怕他,明明他没有要杀人,只是想提着他们丢出去打一顿,顶多埋在土里浇浇水吓唬吓唬,偏偏他们怕他,他什么都没做。还挡着他了,尾巴都没地方放。苏苒唇边挂着笑意,想起刚刚冷汗涟涟还偷偷给她提醒的太医们,她再度看过去,心中生疑。墨君庭不对劲。很怪。“他在骗你。”
行,一句话又绕回了沈文卓身上。苏苒无奈的看着他,放下了手中的玉佩:“过来。”
“不。”
说话间,墨君庭还退后了好几步,他全身都在抗拒。不能过去,尾巴会去缠人的。身后的尾巴和蕉叶一样立起弯着,他不受控的耳朵也冒了出来。一时之间,苏苒手顿了一秒,她忙的起身,几步过去,盯着他脑袋上毛茸茸的白耳朵,伸手要碰,墨君庭跟炸了一样感觉跑,结果傻不愣登的撞在了墙上才弱弱的委屈巴巴的回过身来。滑稽又搞笑,苏苒眼中尽是笑意,伸手揉了揉他的额头,顺便摸了摸耳朵:“疼吗?”
狐狸的两只耳朵动了好几下,和眼睛一样眨巴着。“疼的吧。”
应该是疼的。他伸手拽了拽苏苒的袖子,手背上的伤口暴露出来,身上有股浓重的香味,但不刺鼻,而香味下还藏着淡淡的血味。苏苒脸色微变,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伸手牵着,上面落下了好几道刀痕,交错缠杂,已经模糊的不成样子。“手怎么了?”
“疼。”
这世上能伤他的人不多,不用猜也知是他自己做的,苏苒避开他手上的伤,不由呵斥了句:“知道疼还自己伤自己?”
狐狸不高兴了,尾巴重重的拍在了地上。大白尾巴袒露出来,勾啊勾的,一下就勾住了苏苒的腰,他俯身过去,脑袋在苏苒的脖侧一直蹭。突来的变故让苏苒猝不及防的被他的尾巴给缠住,柔软的尾巴很暖和,她rua了几下,旋即要去处理他手上的伤,刚刚的伤口瞬间消失变小,最后只留下了丁点的痕迹。“你也要抱我。”
苏苒抬手按了按脑袋,顿时明白了他的情况。狐狸发情了。“朕不抱呢?”
墨君庭的尾巴缠的紧了些,眼中有些茫然,他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若是不抱该怎么办,不行,不抱也要抱。他霸道又专横:“必须抱。”
“你是妖,朕不抱妖的。”
完全不想管自己捂着的马甲掉了个精光的墨狐狸此刻变的委屈巴巴,他在苏苒的脖子上咬上了一口,嘴里嘟囔着:“我不是妖,我是狐狸。”
脖侧的痒意苏苒稍稍的躲了一下,她看着乖巧的不像话的狐狸,心里更加的想欺负了,故意推开他:“可狐狸就是妖,朕不碰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