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言语上的刀子根本没有实际的好,他该和大哥多学点招数的,有些人是讲不通道理的。就是大哥没这耐心来教他。“没事。”
虞渺轻轻的应了声,心中冷笑了声,说不清的讽刺,她闭了闭眼,手紧握着。姐夫并没有说错,她和县令并没有什么区别,帝王该走的是杀伐之路,她太弱了,不只保护不了姐姐,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身在皇家,连凌致的算计都看不清,她愧对了姐姐,更辜负了父皇的期盼,才会被这么个小人耍的团团转。自回京后,一向爱在王府待着的虞渺连王府的门都不敢踏进去,她不敢面对皇叔和皇婶,怕他们责怪,更怕他们的疏远,虞渺害怕和他们见面才一直躲着。此次若是没有了黎家寨,她失去的就不只是姐姐,还有一切。她冷声的对身后的官员吩咐:“好好审,本宫要看看凌家的野心到底有多重。”
说完,她抬步到了关押凌致的那间房。“还真不愧是丞相之子,长了张能说会道的嘴。”
清丽的声音耳熟的紧,凌致从开始的紧张与惧怕到了轻松,他知道有人来救他了,面上难免带上了欣喜。“殿下。”
虞渺待他如何,凌致比谁都清楚,哪怕凌家造反又如何,他就算是追杀又如何,只要虞渺在,淮阳王来了也没用,这天下还是皇帝的,不过是一个没用的郡主。他虚弱的坐在了地上,苍白的一张脸对着虞渺。苏苒与虞渺对视一眼,带着黎影出了门。凌致见状心里有谱了,越加的不怕。这明显的神态,饶是再没眼睛的人也能看出来,此时的虞渺愤怒自己的眼瞎,惺惺作态的样子她当初竟会半点都看不出来。“以为本宫是来救你的?”
“殿下?”
凌致不解,听出了里面的讽意,他心里有些担心了,又想到虞渺对他一向是纵容,应该不会有事,他赶紧道“我是冤枉的,都是那些人害我。”
想学本来的凌致,可现在的凌致根本做不到。“你说是他们害你,又说你是丞相之子再低贱也不会与他们同路,那你可曾想过,于山离皇城有多少里路?远在于山的匪来此只会害你,他们谋什么又图什么?”
虞渺甩袖:“他们不在于山为非作歹,他们不在山头敛财,偏偏要不远万里来害你?你以为你是谁?上成不了官,下经不了商,无权无势的,除了个丞相之子的身份,你还有什么?”
一番话说的凌致恼火,是被揭穿的怒火,他确实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丞相之子的身份,虞渺在侮辱他,看轻他,他就知道,什么长大的情意,在这种时候虞渺不是安慰他,竟是要羞辱他。凌致的不服和不满写在了脸上,算计都显现了出来。虞渺不由讽刺的一笑,见他哑口无言的样子,更确切的像是看见了自己,该怒的人是她虞渺而不是劣迹斑斑的凌致。“你父亲虽不忠不义,但他有一点比你好,那便是他的能力是名副其实的,而你虚荣,肤浅,不及他半分便也罢了,你如今心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凌家出了你这么个子孙让他们蒙羞。”
凌致握拳,想生气却又怕自己出不去,心里愤恨不已,虞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说他虚荣,可虞渺自己也不过是命好投胎了个好身份罢了。虞渺对他的失望已经到了麻木,凌致是不会想通的,他自私自利,为了皇权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你好歹和本宫一同长大,本宫念及这十几年的恩情会送你个礼,就当断了这点微薄的关系。”
凌致这下彻底放心了,他清楚上一世的走向,无非就是让他隐瞒身份逃出去,他不想再重复上一世的悲剧,他要入宫,但不是后宫。上一世的他只会哭着喊着父亲是冤枉的,现在的他只有不屑,左右虞渺不会杀他,他知道虞渺重情义。忽的,凌致头一疼,他眼前朦胧,唤道:“殿下?”
虞渺弯腰,手中的弯刀挑起了他的下巴,满脸嘲意:“你真是长了张好脸啊,就是用这张脸将人耍的团团转。”
她本意划一刀,却停了手:“杀你,本宫嫌脏,怕得脏病。”
拼命醒来的‘凌致’所有的热情被冷水浇灭,他眼睛红透,看着此刻陌生的殿下,喃喃的说着不是他。想害郡主的是另一个人,是别人,他根本没有要害她们,他更不知道母亲和父亲会买通杀手去追杀郡主。‘凌致’心很疼,一腔的委屈,喉咙哽咽,眼泪砸在了地上,摇头否认着那些事,可见到的只是殿下冷漠的脸。他握着那把弯刀,哭着问:“我要如何才能恕罪?又要如何殿下才愿意原谅我?”
不是他,他百口莫辩,没有证据。凌家胆敢追杀郡主和殿下,是杀头的死罪,陛下就算是诛九族也不为过,他不知父亲为何会做出不忠不义的事,连母亲都参与其中。“凌家不忠不义,请殿下判死刑,也请殿下转告郡主,替我向郡主道歉,我愧对郡主,也愧对殿下。”
虞渺甩开了刀,若是以往她定然会因为他这副嘴脸而心软,蛇鼠一窝,生出的东西也和凌丞一样,狡猾奸诈,她冷笑:“本宫当然会定你们的死罪,你们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足惜,但在死之前,你该替姐姐受一受她先前的罪。”
‘凌致’拿着刀,认下了子虚乌有的罪。“护城河前的那道城墙高五丈,你也该跳几次,来恕罪。”
虞渺招了人进来:“粗绳绑着,直接扔下去,别让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