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木珠被搅成了一团,她的手指缠绕着,让木珠紧绷,死死的按压出了印子,勒住了手腕,一圈红痕,慢慢的变的青紫。苏苒垂着眼眸,说不出来的烦。明明都警告过了,都告诉他了会生气的,非要跑,一出门就跑,看来是手铐不够,下次就把手脚一起给绑了。这么讨厌她,连一秒都不肯多待,那她就非要他待在这,永远都不能离开,苏苒恶劣的想着,抓人的法子一个接一个的蹦出。“咚咚咚。”
“没跑。”
正奇思妙想着的苏苒:??她打开了车窗,偏头,眼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呆愣了。没跑?慕泊言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又重新敲了车窗。“开个门。”
他确实翻墙出去了,又绕路回来了,没必要,跑走没必要,乔苒会毒,诡异的药,哪怕是他也没办法解决,左右不过要抓回来,人应激总会做出些难控的事,谁知道下一秒她生气后会做出什么。他没有冒险的必要,不如顺着对方,也就被绑而已。车门自动打开,慕泊言却没动,苏苒亦是,她眼眸中带着疑惑,似乎不太懂慕泊言过来的原因。明明都看见他要跑了,所以,她刚刚是白生气了?哦,自说自话还被听见了,呵。“上车。”
苏苒一脸冷漠,管他为什么不跑了,正好省点药,不用迷晕了抓走,她更不用跑出去抓人。“我该坐哪?”
“后面。”
一路无话,都没问对方去哪,苏苒充当着司机,车停在了医院地下室,她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人,乖巧的很,就静静的坐着,一句话都没有。好像被驯服了宠物一样,但他们都清楚,慕泊言是不可能会成为那堆玩偶。许是被这种间接性的视线盯的不自在,慕泊言先一步说话:“你受伤了?”
不是关心的话胜过关心。他不自觉的又看向了苏苒的手背,那是被他弄出来的,淤青依旧没有消掉,显然是对方没有上药,亦然没有处理过,本就是娇养着的手,这么重的伤,一时半会,又不注意,自然是好不了。苏苒拿起车钥匙,一脸云淡风轻:“慕泊言,刻意讨好和演戏在我这是没用的,与其这么辛苦的和我虚与委蛇,不如和之前一样跑走,反正我都会抓你回来。”
她开了车门下车,没再看他一眼,已经不需要了,有了前几次,苏苒对他已经没了什么信任,不喜欢也没关系,她不需要他的喜欢。最坏不过是厌恶的纠缠一辈子。慕泊言甚至没时间来得及阻止她的动作。刻意讨好,演戏,他靠在车座上,单手搭着额头,心脏处源源的传来痛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乔苒以为她是谁,堂堂慕家当家人哪用得着在这陪她虚与委蛇。明明抓人是她,跑也不满意,不跑也不满意,她以为自己是祖宗吗,凭什么事事都惯着她。慕泊言握住了车柄,咔哒的一声,门开了。没锁。他捂着胸口处,那种窒息感许久都散不去。一道微光折射,车座旁不知何时放上了一把钥匙,他捡起,完好的配对,是解手铐的钥匙。……病房内,相同的位置,相同的房间,苏苒的人守在了这。乔晔还晕着,没有醒来,手上挂着吊水。苏苒撤走了人,端起一壶水,三十五度,正好,对着乔晔的脸,哗啦的倒了下去。水壶毫不留情的砸在了乔晔的脑门上,很快就鼓起了一个大包,被水泼惊醒的乔晔咳嗽了几下都没来得及睁开眼又因为这么一砸给晕了过去。脆弱的很。本要说话的苏苒沉默了一下,白倒的水。她拿起了一根干净的针管,找了个疼又不致死的部位,用力的扎了进去。“啊!谁?”
乔晔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浑身是水的他并不好受,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用手乱擦着脸上的水,往外看,见到了来人,他的表情立即转阴,表情大变。“乔苒,你做什么……啊!”
针管从他身上拔出,苏苒慢条斯理的将针管收好。“教训你,看不出来?”
“你在发什么神经?”
乔晔疼的龇牙咧嘴,他从没有受过这种伤,对苏苒只剩下了不满和怨恨。“都说了,教训你。”
苏苒重新整理了手套,看向了那瓶吊水,砸了算了。乔晔掀开被子下床,结果头一阵眩晕,后背疼痛,他直接摔在了地上,手上的针也开始回血,脑子昏沉,那是被砸的,后颈处也肿起。已经晕沉沉的要看不清人了,乔晔慌忙的去按铃声,却被苏苒拍开了手。“乔苒,你是不是瞎了?没看见我现在伤着吗?”
好不容易恢复了点的乔晔大声吼着,要不是现在情况不对,他定然要让乔苒跪下来道歉才能消气。苏苒拿起吊水瓶,顺着针管用力的一扯,鲜血在乔晔手上迸出,他忙的捂住手背,疼的又晕又没隆力奇,怒气勃勃的盯着苏苒:“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是啊。”
苏苒将手中的东西丢在了垃圾桶,鲜血半点都没沾在她身上。像是恶魔般的低语,乔晔背后出了冷汗,他猛的惊起,爬着靠在了椅子上,看清了苏苒眼里的杀意,又怕又气:“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是你亲弟弟。”
乔苒怎么敢说要杀了他,她不是最会装什么姐弟情深了,现在为了家产就不想装了是吗?“弟弟?”
苏苒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嗤笑了声:“你帮着外人冤枉我的时候,帮外人对付我,辱骂我,任由她推我下楼进医院的时候,可没有想过你是我的亲弟弟?”
谁能想到宠了这么多年,用心护着的血脉相连的弟弟会反咬她一口呢?“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是你嫉妒泠泠善良,是你见不得她好,是你想争夺家产,你自己作的恶有这样的下场都是该的。”
“作恶就该下场难看,话不错。”
苏苒转动着木珠,冷声道:“你们两个就一个坐牢,一个住院,都是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