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的玄水镜坏了,就算这话是从一本正经的仙尊嘴里说出的也会有些滑稽。“仙尊不必解释了,我被那魔头掳走的事想必已经传遍了仙门,他临渊罪大恶极,从不讲理,他们放弃我是应该的,毕竟任谁也不想花费精力去救一个陌生人。我不会怪仙尊的,是我没用。”
苏苒低着头,不愿再多说,虚靠在了他的肩上,身子控制不住的颤动,像是怕极了的模样。池瑾眼中有几分愧色,他小心的抚着苏苒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背上。“是我的错。但苏姑娘是我最尊贵的客人,无论何时,仙门和我都不会抛下你。”
他开始反思,或许是他的行为有些过了,苏苒只是个女孩子,被魔尊突然带来了魔界,害怕是肯定的,尽管当时苏苒那副样子不像是害怕的样子,他自觉的归咎在自己身上。苏苒吸了吸鼻子,将手中的东西丢进空间,又在池瑾的衣服上蹭掉了手上的东西,银灰色的衣服沾上污渍也看不出来。“我信仙尊。”
语气里还是熟悉的信任。比苏苒高的池瑾刚好将她的所有小动作看在眼里,他闻到了那股药味,虽不是丹师,但他熟知药理。那股味道,催泪剂的专有,很细微,一下便散了,但修士本身就敏锐,何况时刻看着她的自己。池瑾默默的别开了视线,不禁笑了,眼中染上了几分笑意,他很快便收敛,还是宽慰道:“无碍了,只要你需要,我便会一直在。”
他凝出了水诀沾湿了手帕在她的眼周轻轻擦拭,药催泪,没有副作用,但用多了不好。“姑娘被掳走后,可曾伤着?”
有没有伤他自然比谁都清楚,他更想问的是有没有吓着,如今看来,他已经能得出答案了。苏苒眨了眨眼睛,眼睛的酸涩好了些,她轻轻摇头:“没有,但那魔头一直在恐吓我,还想杀我,多亏了我用仙尊的名声才震住了他。”
池瑾扶着她坐下,轻声道:“是他的不是,临渊敢欺你,我随后便去找他算账,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那仙尊定要好好的教训他,最好是剃光他的头发,还要扒光他的衣服丢在人群里,让他丢进脸面,顺便把他的神识掳进狗身上,让他饿上十天。”
有了他的撑腰,苏苒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对付临渊的法子,满脸期许的望着他,刚刚的害怕全数消失,只剩下了对惩治临渊的嚣张和兴奋。池瑾:“……好,我尽量。”
好歹有零点一的好感度,他觉得有必要怀疑那东西的真实度了,就一点情面都不留吗?“仙尊教训他的时候我能在一旁看着吗?”
苏苒眼巴巴的看着他,仿佛他不答应便不肯作罢。池瑾艰难的点了点头:“行。”
剃个头发而已,左右也不重要,他找个傀儡就好,只是名声要落一层了,不出多久就会成为修真界的笑话。他甚至能想象到那群修士的骂声。苏苒满意展露笑颜:“仙尊果真和我们一样嫉恶如仇,正义凛然。有仙尊在,那魔头想来是活不了多久了。”
池瑾端起桌上的茶杯,不顾水温如何,一口饮尽:“苏姑娘说的极是。”
口头上的话,若是她觉得高兴,便让她说好了。果真,他一认同,对面的姑娘笑的眉眼弯弯,那粲然的笑意惹人眼,看着连自己都不禁嘴角上扬。池瑾又喝了一杯茶压下了心里微妙的想法,已经有些凉的茶水刚好能浇灭他不该有的心思。如此活泼也好,他陪着她玩便是,左右费不了什么时间。苏苒心情很好,连带着表情都明媚了些:“但仙尊暂时先别杀他。那魔头妄想囚禁我就算了,还轻薄了我,仙尊待会先将他挂在树上,我要打他一顿出气。”
池瑾差点被水呛着,他有些不可置信:“轻,轻薄你?可,可临渊向来不近女色,应该是误会。”
“仙尊不信我?”
苏苒不满的看着他:“可那魔头都抱我了,还不是轻薄是什么?仙尊宁可信那魔头也不愿信我?”
“没,没有。我信你。”
池瑾赶紧回答,生怕错过了一秒就得到她的指控。他仔细的回忆的刚刚的细节,他只是怕魔气伤着她才抱着她离开,动作确实有些鲁莽了,想来,好像也确实是轻薄,可他的出发点并非如此。“仙尊信我便好。”
池瑾对这种话要免疫了,他默默的数了几秒。果真。【女主好感度减二十。原因:敷衍。】“……”左右都是负的了,他已经不在乎下限是多少了。池瑾起身,环顾了周围,将结界撤了,严肃道:“此地不宜久留,临渊不定时便会回来,我们要先离开。”
苏苒坐着不动,她拒绝道:“我不走,我要留在这。”
池瑾正了正脸色:“苏姑娘,这里魔气重会伤着你。听话。”
“不走,魔头他欺负我了,我要报复回去。”
苏苒拍开了他的手,认真的看着他:“我要取代他,抢了临渊的魔尊之位,再把他关起来,让他后悔。”
池瑾:他现在已经后悔了,用不着夺位以后。他脸色变了又变:“取,取代临渊?”
“对,临渊想必对他的位置很看重,他看重什么,我就抢什么。”
池瑾觉得这个位置他也不是那么看重了,他现在就让人去宣扬,他根本就不稀罕魔尊的位置,他早就想退位了。“魔界,很危险,而临渊也一样,苏姑娘留在这不好。”
池瑾很委婉的提醒,先不说苏苒能不能打过他,就魔界那群老东西,怕是能骂她骂哭。别提她一个金丹,就算是仙门的掌门过来这也得是横着出去。“苏苒打着商量般说出计划:“我不怕危险。仙尊不是也厌恶魔头?我可以与仙尊合作,我在此迷惑临渊,与仙尊里应外合,共同绞杀他,到时魔界我们一人一半。仙尊意下如何?”
池瑾咬着牙点头,没敢说扫兴的话,他能有什么意下,但凡摇个头,就又要哭了,哪怕是假的,但那种药多少是伤眼的,对她不好。帮人一起谋害自己,顺便拖自己下位,这种感觉,若说实话,那便是不太好的,可触及她的笑颜,他倒是觉得也不算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