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亦深脸色难看,眼神锐利。他们两个人感情的具体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告诉爷爷,让他一大把年纪还跟着操心。唐晚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唐晚瞪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去找爷爷告状了?还是说你哪只耳朵听到了?”
她算是发现了,霍亦深往她身上安莫须有的罪名时,连脑子都不动一下。霍亦深被噎一句,神情更加不耐。他眉间敛着戾气:“你跟我说话时就只能用这个态度语气吗?”
霍亦深极度不满。他们现在只要还没离婚,就还是夫妻,不是仇人。“你是来故意跟我吵架的吗?”
唐晚疑惑地看着他,脑海里一时之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霍亦深又抽什么风?她没再搭理他,直接绕过霍亦深,转身收拾行李箱。这是昨天唐晚从家里带过来的,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她私人物品和衣服,幸好还没打开,明天正好可以直接拎回去。她心里已经想好,在医疗大赛上起码要待上半个月。爷爷的身体到那时应该恢复得也很不错,可以跟他摊牌离婚的事情。只要得到爷爷同意,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她离婚。霍亦深眼眸里闪过一抹复杂,追问道:“你收拾行李要去哪?”
唐晚头也不抬,敷衍道:“潘姐帮我接了一个国外的大单子,我要出差一段时间。”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行李箱简单整理了一遍,拉上拉链。明天袁青就会下山,她还有一天时间,可以好好休整一下,后天直接出发医疗大赛。霍亦深沉声询问:“爷爷知道这件事吗?”
话说完那一刻,他陡然回过神来,刚刚唐晚去找爷爷,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医疗大赛马上开始在即,唐晚这个时候突然要出差。到底是她真的有国外的订单需要处理,还是说这,是又一个新理由,目的只是为了为接下来扮演阎罗腾出时间。霍亦深微微眯起眼睛,眼神深沉地探究着唐晚。他从很早之前就已经看不明白唐晚的想法。“当然知道。正好我出差,房间的归属权又属于你,避免我们在因为床打架。”
唐晚双手环抱在胸前,定定地看着霍亦深,慢条斯理地开口,“看在我明天要走的份上,今天我睡床,你没什么意见吧?”
霍亦深声音阴冷,他目光紧锁在唐晚脸上,不错过她一丝神情变化:“有意见,如果我说我不同意你去呢?”
唐晚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忍不住怼道:“意见无效。你算哪根葱也来插手我的事?”
现在霍亦深说的话,乃至于包括他这个人,在她面前都跟屁一样。除了让她烦心之外,别的半点作用都没有。霍亦深拳头瞬间握紧,捏出咯咯的骨节响声,他面色阴沉,仿佛快要滴下墨来,压抑性爆棚。“唐晚,是我太给你脸面了!你是不是真以为你在我面前有特权,可以随便踩在我的底线上?”
霍亦深被气得不禁咬牙,他有时候觉得唐晚会说话,真的是人类进化史上的一大失误。为什么有人说话能这么气人?偏偏还伶牙利嘴。他现在终于明白唐晚为什么能够成为那么优秀的律师白茶,全都因为她灵活的口舌能力。唐晚满脸问号地盯着他,她现在严重怀疑霍亦深就是晚上吃撑了闲得没事干,过来找她吵架。唐晚深呼吸一口气,定定地看着他,“霍亦深,我现在心情不太好,麻烦你圆润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不要再跟我说一句话好不好?”
什么叫做她每天在霍亦深的底线上反复横跳?天天踩在她底线上的人,明明是霍亦深才对。她能容忍徐诗澜和霍亦深天天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霍亦深表情凝住,他再一次在唐晚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嫌弃,那目光盯着他,就像是在盯垃圾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突然涌现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就好像他马上要失去眼前人一样。霍亦深喉结上下滚动一下,神情凝重。唐晚不耐烦地转过身,同时在心里默默的掰着手指算日子,她马上就可以跟这个讨人厌,彻底告别。他没有多看,霍亦深自然也没有发觉对方眼里错综复杂的情绪,乱糟糟地全都揉杂在一起。霍亦深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更不知道他对唐晚的感情是什么样。但在刚刚的那一瞬,在他心头里生出那种预感的时候,他居然感受到一丝慌乱。很奇怪的情绪变化。他在慌什么?就在这时,房门口处突然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徐诗澜柔弱的声音传进来。“小晚,你睡了吗?我刚刚做了噩梦,有点害怕,我能今晚过来跟你一起睡吗?”
唐晚下意识看向霍亦深,眼里漾出嘲讽。徐诗澜应该是早上误会了爷爷的那句话,所以这才在晚上迫不及待地找过来。目的就是怕她和霍亦深睡在一起。不过她担心的倒是也没错,万一他们两个人的感情真的死灰复燃,哪还有多余的位置留给她。唐晚眼神揶揄,打趣道:“听没听到。你的小白莲正在呼叫你过去陪床呢?”
唐晚突然觉得有徐诗澜天天在身边装绿茶,好像也不是一件特别坏的事情,起码每天都有新的乐子可以看。霍亦深眼神阴沉,严肃地纠正这番措辞:“你在胡说什么?要是让爷爷听到,爷爷会怎么想?”
“他老人家的鉴茶能力可比你强太多。有时间天天呆在公司里,倒不如再去跟爷爷好好学一学。你现在连他十分之一的能力都没学到。”
唐晚这番话毫不客气,她承认霍亦深在商业上的天赋,但是他识人的能力实在太差,再这么好坏不分,迟早有一天会出问题。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谈话,但是谁也没有过去开门。徐诗澜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尴尬地咬着唇角,心里已然怒火冲天。这两人到底在干什么?明明听到她的声音了,为什么不过来叫她进去?该不会是这两人此刻正在床上翻滚呢吧?!徐诗澜瞳孔紧缩,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就在徐诗澜准备按下门把手硬闯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打开,霍亦深面色不太好,完全是刚刚被唐晚气得。“小白莲,不,诗澜,你怎么了?”
虽然霍亦深反应作为纠正自己的口误,但是却还是被徐诗澜听得清楚。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才绷住自己面上表情。小白莲?深哥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她每天辛辛苦苦地扮演小白莲,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他吗?霍亦深难得有些不自在,这一切都是因为唐晚天天在他耳边小白莲,小白莲地喊,以至于他刚刚也跟着喊错了称呼。霍亦深咳嗽一声,正色道:“诗澜,你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