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惜到底是从小在王府里长大的,对于司徒向南的眼色,她自然是明白。当即扶着司徒雅婧就进府。冷奕一直跟在身后,不远不近,倒是防备的架势一点儿也不含糊。进到府内大厅,司徒雅婧对着紧跟进来的司徒夫妇就是一跪。“哎呀,婧儿,你这是做什么,使不得,使不得。”
司徒雅婧这一跪,把司徒夫妇的心都疼得能拧出水来了。“爹爹,娘亲,请受婧儿一拜。”
父母跪子女,刚才的那一幕,在司徒雅婧的脑海里怎么挥都挥不去。她虽然知道在这样的时代里,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但是,切切实实地去接受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生疼着,介意着。普天之下,哪有父母下跪子女的!这是多么不孝啊!“这……婧儿,使不得,你的心,娘亲懂,傻孩子啊,快起来,快起来。”
女儿,还是她的女儿,还是她的婧儿,那个善良的婧儿。青如凤也跪到了地上,想要扶起自己的女儿,她现在已经是王妃了,不管是有名无实也好,怎么都好,她都已经是王妃了,这身份摆在这里,由不得她们不去介意。要知道,这冷月国,除了皇上皇后,王爷,就算司徒雅婧现在王妃的身份最高贵了,岂能让她如此跪着。“娘亲,婧儿不教。”
不顾青如凤的阻拦,司徒雅婧执意向自己的母亲磕着头。“爹爹,让您担忧了。”
直到此时,司徒雅婧才认真地看了眼司徒向南,自己现在的父亲。虽然已年过半百,但他身上的气势一点儿也不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有所褪色。依然是那么有魄力。只是,岁月不饶人,对司徒向南也不会例外,两鬓白发,时刻提醒着司徒雅婧,尽孝,要趁早。许是男人有泪不轻弹,司徒向南此时尽管伤心,激动,却是一直强迫着自己忍着,他是一家之主,不管遇到任何事儿,他都必须挺着胸膛,直起腰杆。他要为他的女儿,守护到最后一刻。如今,看着向自己磕头的女儿,他的心啊,如同针刺一般,死不了,却疼得清晰。“婧儿,好了,快快起来。素惜,快,扶王妃起来。”
有女儿如此,他们知足了。“爹爹,娘亲,你们可好?”
司徒雅婧看着青如凤,当话出口时,她才发现自己问得多无力。好,怎么好?儿子远在天边,女儿近在眼前,却都不得相见。还要天天听着外面的人如何如何地议论着自己的女儿不受王爷的待见。但凡是有血有肉的人,但凡是正常的父母,如何能好?“爹爹和娘亲都很好,倒是婧儿,瘦了不少。”
是呀,做父母的,在儿女面前,向来只报喜不报忧。却又细心得连自己儿女的一个眼神都关心着。确实比成亲前清瘦了不少的司徒雅婧,头一回觉得,原来,有个疼自己的娘亲,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儿。“婧儿很好,爹爹和娘亲请放宽心。”
唉,多久没经历过这么煽情的场面了。司徒雅婧都不由得湿了眼眶。“如凤,婧儿如今是王妃,不可失了礼……”司徒向南不想说这样的话,但是人言可畏,他实在不想自己的女儿回趟府,又传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来。“爹爹,这里没有外人,婧儿是王妃,更是您的女儿,您就不要再如此拘谨了,婧儿难受。”
司徒雅婧又怎会不知,司徒向南这么说,无非是担心自己回到王府会因为这些而受到别人的指点。只是,眼前这里并无外人,又何需太过拘谨?“好,听婧儿的便是。”
司徒向南看了眼在场的人,跟在司徒雅婧身边的,就只有素惜和冷泽心派来护送她的护卫,这个护卫,司徒向南知道,他在王府,可不只是一个护卫那么简单。为人倒也算得上磊落。看着这温馨却又带着伤感的一幕,冷奕也是一阵难受。要说这司徒雅婧嫁入王府并不是她的错,不过是圣命难违罢了,却叫王爷这般对待,的确是难为她了。看着他们一家团聚的样子,冷奕转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一家子。他现在,毕竟代表的是王爷,就算他不是那种背后放针的人,现在这种情况,只怕有他在,他们还是多少有些避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