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类病体入侵,阳气气游若丝,被厚重的阴气笼罩,阴气极佳之处是阴魂最喜欢待的地方,因此,久病之人容易被“脏东西”附体;第二类是渡生者,很多人不理解,渡生者乃超度亡灵者,为何也容易被附体?超度亡灵对无家可归,孤苦伶仃的野鬼来说,无疑就是一架快马加鞭的马车,可迅速通往往生路,直达地狱道,渡生者超度时,大量孤魂野鬼都想搭上这辆马车,便纷纷涌入,因此,渡生者若不是有扎实的功底,极容易被附体;第三类便是这yin乱阴邪者,yin乱者阴气重,易有不干净之附体,易病气涌入。月棺材心中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这女子便是属于第三类,极阴病气入体。跟随衙差匆匆到了大牢,只见那日还好生生的女子,今日就面如死灰倒在地上,口中胡言乱语,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月棺材烧了一道符,烧了兑水给女子喝,又命人折来的一条长长的柳条,从头至脚,掸在女子身上,口中念念有词:“敕东方青瘟之鬼,腐木之精;南方赤瘟之鬼,炎火之精;西方血瘟之鬼,恶金之精;北方黑瘟之鬼,溷池之精;中央黄瘟之鬼,粪土之精。”
衙差捧着一盆柳枝水,看着月棺材一边用柳枝拍打地上神志不清的女子,一边一遍又一遍的念着驱秽的咒语。“这是何意?她可是被死去的张老三附体?”
一旁的衙差不解。月棺材摇摇头,打了个呵欠,“张老三已经被送往黄泉路,翻不出什么花样,只是这妇人竟敢在土地庙偷人,难免招惹一些邪祟,驱走就好了”“还是您老厉害,妖魔鬼怪在您面前那都是小孩子玩泥巴的把戏”,衙差拍着马屁。从大牢出来天色已经暗了,衙差赔着笑脸,“您老慢走,您老可真厉害,三两下就把这妇人魔怔治好了,我们一定给你宣传宣传,让您不白忙活”。月棺材冷笑一声,大手一挥,“别,这官家的事我尽力而为,宣传就算了,我老月家在雾里镇不差这点名声”。老头心里有些不痛快,给官家办事不仅没银子拿,还不能怠慢了,得罪不起这些官老爷,背着自己的麻布袋子打道回府了。时节已入秋,天气逐渐转凉,雾里镇处于山坳位置,夏秋两季雨水特别多,通常前一秒还是艳阳天,后一秒就大雨倾盆。月棺材从衙门回来的时候还天气晴朗,快到家时被‘刷刷’的大雨淋成了落汤鸡。一边骂骂咧咧的说老天不长眼,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雨水走进了棺材铺,一回到家就赶紧换下了淋湿的衣衫。“老天漏了还是怎么的,好好的天气说下就下”,月棺材碎碎念走向了内屋。流火嘟着嘴,“爹爹都一把年纪了还不了解雾里镇的气候么,出门也不知道带个伞”。又唯恐月棺材年纪大了容易感冒,赶紧去灶房里熬了些姜汤。不多久,门外传来一声叫唤:“月棺材可在家?”
找月棺材的人多了,说明雾里镇近来不太平。流火放了盆子出门一看,是一个身材矮小,穿着素色袄子的老婆子,看着屋里的丧葬之物露出一丝怯色。“爹爹在里屋歇息,婆婆有何事?”
流火轻声问到。老婆子一惊,往内屋的方向探了探头,“内屋可是发生了什么异事?”
流火诧异,有些摸不着头脑,“婆婆何出此言?我家没什么事啊”老婆子摆手笑了笑,“可能是我老妇人眼花了,我来是想请月棺材帮个忙”。老婆子道明了来由,原来是老婆子有个侄儿打邻村来探她,前几日上山砍柴,回来后身子变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本以为是小病症,无奈这疹子越长越大,奇痒无比,一抓便流清水,清水流到哪哪就生出一片红疙瘩,如今这小疹子凸起得十分吓人,乍一看就像一个个嗷嗷待哺的小鸟头,镇上的大夫都瞧尽了,却丝毫不见起色,委实没有法子了,才来这棺材铺请了月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