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县虽与代郡不远,但却也着实不近,赶路又是七天了,这路程才走了近一半,不过秦三娘等人也不着急,也就边看风景边赶路。今日赶了半天路,在一小树林里,寒风萧萧,骄阳渐露,车夫见赶了半天的路,水囊早已经空了,又口渴的紧,便听见了附近有水流声便对秦三娘等人说道:“秦姑娘,这也赶了半天的路,水囊空了,我去瞧瞧附近有没有水源,喝点水可行?”
秦三娘抬头看了看天见的确是快过了午时,便对这满脸闷热口渴的车夫点了点头:“那你快去快回吧。”
“好叻,多谢秦姑娘。”
便拿起水囊就匆匆下了马车寻找水源去了。……“娘,车夫去找水了。我们先休息一会吧。”
整日的舟车劳顿,身子薄弱的阮氏早已经疲惫不堪,这会听秦三娘这样说便也唯好点点头。见此秦三娘就给阮氏掖了掖被子。……“小姐都七天了,怎么还未到?还要多久的路啊?”
霜儿嘟了嘟小嘴儿说道。秦三娘挑了挑眉,方计算着路程就见阮氏抢先一步开口:“按照路程还有五天便到了,霜儿莫不要着急了。”
阮氏语气有些无奈,其实若不是秦三娘担心她的身子的话,要不了两三天的话,这也就到了吴县,用不着耽搁这些时间。“恩,知道了夫人。”
霜儿抿了抿唇,“小姐,夫人赶了半天路程你们尚还未吃东西这会要不要吃些?”
说着霜儿就要往包袱里掏。看了看天已经午时,自己虽不饿但却不能饿了霜儿翠玉这三人,点了点头:“你们也吃些吧。”
分好膳食,四人纷纷吃干粮,却久久不见车夫回来,正三娘准备去寻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脚步声,秦三娘凝眉,霜儿便道:“小姐,莫不是车夫回来了?”
秦三娘停下手中的动作摇了摇头:“听声音外面定是不止一个人,我瞧瞧便是。”
“喔。”
霜儿应了一声,秦三娘便打开车帘子却见马车外面站着十余个人,男女各异,手中纷纷拿着些木棍镰刀等掺差不齐的工具,唯一差不多的便是他们都是衣着普通,甚至有些破烂的老百姓,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便是为首那人竟是跟他们一路的车夫。视线探在窗子前,秦三娘挑眉,心中暗叫不好,却还是问道:“你们这是作甚?”
却是见那车夫回应道:“秦姑娘,我们也是被逼才会如此的,你是个好人我不想伤害你,只要你放下值钱的东西后离开,我保证我们不会懂你们分毫,只是你也别想再做任何的妄动了,吾等只求财而已。”
车夫的声音十分认真,一点儿也不像是在跟秦三娘开玩笑。秦三娘暗悔,这会果真是遇到劫匪了,而且是一帮冒牌的劫匪,如今是刘骜管制的汉朝,算时间,虽然还不到赵氏姐妹出来的那段荒淫史,却也是流民四处的时代。看样子这帮都是些饥民吧。同情之心之余,秦三娘却也不得不为自己着想,如今吴县未到,而自己身上的金银又着实不多,如今若给了这帮灾民的话,那么也无疑等于送命。但若是不给,看他们此番阵势又岂能罢休?许久见秦三娘不说话,那车夫又按捺不住的开口了。“秦姑娘,请你也别试图挑战吾等的耐心,我们只求财,你要是逼急了我们,这荒山野岭的,什么事情我们也是做得出来的,还请你明白。”
“小姐,这可怎么办。”
霜儿有些急了的说道,阮氏也是按捺不住心急的唤了一声:“三娘,这……”思绪再三秦三娘开口:“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李大哥(车夫的名字)你也知道我们是逃出来的,如今身上钱财不多,这又离吴县尚远可行?”
如今唯一最好的方法也仅有这个了。“这……”一时间车夫没有反应秦三娘还能理智的说这一番话,颇有些犹豫的看了眼秦三娘几人又看了眼身后的饥民。几人叽叽咕咕的商议一番,就见那车夫点了点头。最后车夫给了她们一些干粮和一个水囊,和几个五铢钱便骑着马车和本该属于秦三娘等人的财物离去了。翠玉霜儿搀扶着阮氏,霜儿一脸忧愁不满的看着那马车离去的影子,颇有些哭腔的朝秦三娘问道:“小姐,东西没了这下我们该怎么办啊?”
秦三娘又岂是不知道霜儿的担忧,看了看天已经为时不早了,秦三娘掂量了一下手中最后剩余的干粮:“先赶路找个地方过一宿吧,天不早了。”
“可是……小姐……”“走吧。”
秦三娘打断了霜儿的欲言又止,上前把东西交给了翠玉:“我来扶着吧,翠玉姐你休息会。”
“诺,小姐。”
翠玉乖巧的应了一声。没有了马车和锦被一路上就这样风餐露宿的,四人便又艰辛了些许,但都还是咬咬牙就过了。连续赶了三天路,阮氏早已经体力不支,而干粮更是所剩无几了。这一日又是一天黄昏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天却骤然乌云齐聚,看情景像是要下起倾盆大雨。见此秦三娘心有些不安,现下天气寒冷不说,且还没有可以暖身的物甚,这几日不算太冷,他们也就是挤着挤着过去的,如今今日天气大变,若要是下起雨的话,还没有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那恐怕就……“小姐要下雨了,可要找个地方躲雨?”
秦三娘思虑之际,霜儿出声提醒,经过这几日的赶路,霜儿清秀白皙的脸上也是沾上了些许的污迹,青丝微乱。秦三娘看了眼虚弱的阮氏点点头,“我们在这附近找找看看有什么山洞可以避雨的。”
“恩。”
霜儿翠玉点点头,就在附近找了起来,秦三娘扶着阮氏,用手帕给阮氏拭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娘,我们到那边的树下休息会吧。”
嘴唇微抿,阮氏点了点头。不多时霜儿跟翠玉便小跑回来,嚷嚷着找到了一个山洞,让秦三娘跟阮氏赶紧过来。刚到山洞,外面便骤然下起了大雨,由于没有来得及赶上山洞,几人身上还是被淋湿了些。山洞里,雨水顺着山洞滴落了下来,霜儿跟翠玉便用了些树叶树枝试图去遮挡住雨水。给阮氏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秦三娘边将手中的手帕拧干,望着外面灰蒙蒙下着大雨的天空,抿着嘴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阵寒风吹过,寒意袭上身,秦三娘再坚强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身后三人亦是如此。秦三娘在周边找了些干树枝,便用打火石燃起了篝火,这才让这狭小的洞口有了些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