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从未有人知道过这申家的底细,更是历年来改朝换代多少家族,可申家虽然是拍在富豪榜之末,可千百年来可从没有下过这富豪榜,而大夫人周家仅次于申家不多。这在场的都是这代郡的大人物,谁敢多言几句?秦南看了下四周轻咳了一声,脸色有些尴尬,自知申员外话中话,申员外跟秦三娘的亲事是整个代郡首都人人皆知的事情,如今二夫人一死,这不明摆着秦三娘短期不能出嫁,要为阮氏守孝……这让年近四十的申员外如何等得?三年换别人来说不算久,但对于一个年近四十岁步入中年的男子来说,却是不短了。虽如此,知这门亲事又只能作罢,秦南还是走近申员外低声说道:“事已至此,也不是吾所想,下葬的时辰已然快过,申员外有何事明日再做商讨如何?俗话说得好,在这代郡首都城抬头不见低头见,想必申员外也不想申秦两家闹得太僵吧。”
秦南的话一半商讨一半威胁。却见申员外冷笑了一声:“商讨就不必了,今日来申某不过是来退亲的罢了,之前所给的聘礼我申某便也不要回,此番也只是来只会一声。”
申员外的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的人全部听见。道完也不顾秦南铁青着的脸色挥着袖子离开。秦南铁青着脸,紧抿着朱红色的嘴唇,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哼出一个“你”字。在场的人都将头埋得更低,都想要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降低再降低,当然其中也不泛有窃喜的小人。如今秦三娘再次被退亲,怕是名声更臭,想再嫁便更是难上加难了。有些人心里有些惋惜,那呆愣站在一旁,弱不禁风,却长得秀丽美腻的秦三娘。由此一来谁也没有注意到大夫人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冷笑。“小姐。”
一声惊呼令所有人回过神,却见刚站起身,还双眼红如兔眼的秦三娘昏倒在地。一场丧事弄成如此,简直让秦南头痛不已,挥了挥手对着家丁怒斥道:“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扶三小姐回房。”
家丁连忙应“诺”带着秦三娘和霜儿离开这满是尴尬的前堂后,秦南又转头瞪了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大夫人:“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跟着去看看。”
大夫人被秦南说的不满,却也难得没有顶嘴,被秦雪扯着就往刚刚家丁离开的方向离开了。道士颇有些尴尬的举着自己的桃木剑和铃铛,瞪着眼眸有些结巴的问秦南:“秦老爷,时辰快过了,可要抓紧时间……”说完又抿了抿嘴唇,估计这道士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场景吧。秦南铁青着脸却还是点头,云钰走了过来:“岳父先切莫多想,先安葬好二夫人再议他事吧。”
本是身为秦家大女婿的云钰不该多管秦家的事情,但事已至此,云钰自然不能置身其外了。看着这个寡言如玉的女婿秦南也唯好点头,随后云钰便对道士道:“准备出发吧。”
“小姐你没事吧,不要吓奴婢啊,小姐。”
跪在床榻前,霜儿紧握着秦三娘的手,抽泣着。大夫人皱了皱眉,被霜儿从前堂一直哭到现在的哭声哭得烦闷,便斥骂道:“这人都没死,哭什么哭,晦气。”
被大夫人一说,霜儿瘪了瘪嘴,不敢大哭,却仍忍不住吸了吸鼻气。“好了母亲,何必与这下人置气。”
秦雪在一旁劝说道。听了秦雪的劝大夫人才好点。“恩”了一声,大夫人不满的挑了挑眉,对在为秦三娘诊脉的文大夫问道:“文大夫,三娘她如何了?”
大夫人收回手,“三小姐无事,只是没有休息好过于劳累,加上方才受了刺激才会气血攻心晕倒,休息一下便好了。”
说完却又是见文大夫皱着眉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大夫人挑了挑眉颇有些疑惑文大夫的吞吐,凝眉就问:“只是什么?文大夫你也为我秦家看病也多年了,有话不妨直说,为何如今吞吞吐吐模样?”
“对啊,文大夫莫成不成我三妹还得了其他病不成?”
秦雪也在一旁追问,语气同样疑惑。文大夫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刚我替三小姐诊脉的时候,发现了三小姐脉搏中多了一条命脉,是喜脉。”
说完却是忧心忡忡的:“三小姐这未婚,这怎么会……唉。”
“文大夫你的意思是说三娘怀有身孕了?”
说完大夫人眼眸瞬间瞪大,眼眸中闪过一丝窃喜,唇角不易察觉的上扬了一下,但还是宛若慈母,眉头深皱,颇有些大惊失色,不可思议。就连同秦雪也皱了眉头,不知该如何开口。大夫人刚在酝酿着要怎么开口,却被刚还在看着秦三娘哭泣的霜儿抢先怒说道:“你胡说,你这个黄老大夫胡说,我家小姐怎么会有身孕……”伴随着霜儿的话,文大夫脸色黑了黑。见此大夫人瞪了霜儿一眼,让秦雪止住了霜儿还欲要脱口而出的话。心里暗骂霜儿可别怀了她的好事。霜儿还是不甘,但是碍于秦雪那骇人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禁住了口,偷偷的瞥了眼躺在床上装昏倒的秦三娘,心里有些不知所措。这可怎么回事,怎么跟小姐说的不一样啊,小姐怎么没说还有这个,现下她又该如何应对啊。霜儿不由得的咬唇。“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文大夫这可不是小事,事关乎三娘名声,我家三娘可还是黄花大闺女,所谓医者父母心你怎可如此诋毁三娘。”
“大夫人言重了,老夫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大夫人如若不信大可找他人诊断,我文大夫行医多年,虽不说医术极其好,却也不容的大夫人如此诋毁老夫的医术人品。”
文大夫皱了皱眉,颇有些恼怒。见文大夫生气,秦雪便知文大夫说的话十之八九是真的,忙劝说道:“文大夫莫要恼怒,母亲不过是担心三妹名声罢了。”
秦雪好言好语的说,文大夫脸色才好了点,见此秦雪又问。“文大夫,我三妹有身孕有多长时间了?”
文大夫皱了皱眉,“三小姐的喜脉脉搏极其微弱,该是才半个月余。”
话落各人心思各异。躺在床上装作昏迷的秦三娘听到此,忍不住心中气闷,但碍于大夫人母女在场便也深知不可表现出来。只能打碎的牙齿往肚子里咽。原还在想三夫人三番两次跟她合作究竟为了什么,有什么目的,原来都是在这里等她,三夫人果然好算计。如今她不仅被退了两次亲,母亲还丧命,如今更是坏了身孕,这要传出去,莫要说再嫁人,怕是想要再在这代郡立足都难了吧?秦三娘敢肯定不出三天她的名声必定要比臭鸡蛋臭茅坑还要丑,这让注重颜面的秦南定会以自己为辱,到时候无需她自己提出要离开秦家,秦南怕也不会再留她在秦府。而且如今她已然快十七年华,再要三年后也就是双十年华,在这严谨早熟的古代,怕早是个大龄的剩女,很难出嫁。一个名声极臭,且又是大龄剩女的女子于秦南毫无用处可言,秦南又怎么会留着自己在这沾污秦家的名声?而自己与她的交易,三夫人怕是断定自己不会说出来的吧,这见交易极其荒谬,而且说出去也未必会有人相信,万一秦南相信了,那么大不了她跟三夫人都是两败俱伤,且让秦南知道自己的心思,说不定会更加的厌恶自己;亦或者是弄巧成拙,让人家以为她歹毒心肠故意诬陷三夫人。反正如何都对自己没有好处。而且她为何突然怀孕,这孩纸是谁的,这说不定还会牵扯到从前跟她有过婚约的云钰身上,依照秦雪善嫉妒的性格不可能不会这么想。而大夫人又会如何不会那这件事情来大作周章。好一个一箭四雕的方法,看来她还是低估这三夫人了。想到此秦三娘不禁在心中冷笑。“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胡说……”霜儿不甘的怒瞪文大夫,文大夫皱了皱眉却也不跟霜儿一般见识。大夫人脸上闪过一丝窃喜,但秦雪的脸色却是变了变。正处于高兴中的大夫人并没有留意到秦雪的脸色,而是想着如何把文大夫打发出去,然后去找秦南告状。秦三娘这次总算能送你们母女下去团聚了,想着大夫人不形于色,从怀中掏出了一袋五铢钱塞给了文大夫:“文大夫,三娘怀孕的事,还请……”话未说完文大夫却也了解,接过大夫人递过来的银钱,点头:“放心吧大夫人,老夫今日从未来过秦府。”
“恩”见文大夫手下大夫人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对秦雪说道:“雪儿送文大夫出去吧。”
“诺,母亲。”
秦雪点头,对文大夫说道:“文大夫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