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人会是谁？眼前飘过来三道人影，张源赶紧揉了揉眼睛，专心切菜。晚饭的时候，张云天和钱瑜有说有笑地回来了，张源甚至都能听到他们和邻居玩笑的声音。“哟！儿子回来了！”
钱瑜一眼就看到了停靠在一边的车。“那还不赶紧回去做饭去！”
两个人一进门，就看到张源正嘚瑟地颠勺，有模有样的。“你们可回来了！学校还没放假么？”
“放了！今儿放的，要不你爸能笑得这么高兴么？”
“那行，你们去屋里歇着吧，今儿这顿饭，我做！”
“老张，和面去！”
钱瑜马上就把张云天给支使了起来，然后就笑眯眯地看着张源做菜。“不错不错，有那么几分像样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
“哎，我儿子今年也没带回来一个啊！”
钱瑜这句话就让张源感受到了满满的压迫感，上辈子他就没带女朋友回家过，这辈子虽然桃花开始泛滥了，但他又不知道该带谁回来了。正聊着天，门外面又来人了。“哟，郭校长，快进来！张源正在做饭呢，等会一起和老张喝点！”
郭昌笑着摆摆手，说道：“今儿小年，我就不打扰了！我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家张源！多好的小伙子啊！”
张云天也从里面出来了，把手上的面粉洗掉，然后又给郭昌递上一根烟，两个人笑眯眯地一起抽了，聊着对明年高考的畅想，也是美滋滋的。等到郭昌走了，张云天也回来了，小心地把大门关好，也走到了张源旁边。“哟，这个手艺看着还行啊！行了行了，你说你那么急干什么，咱们饺子可还没包好！”
“你和我妈去，我做饭慢，估计能一起上桌。”
张云天没有走，而是问道：“知道刚才老郭过来干什么的么？”
“干什么的？”
张源还忙着颠勺，还没多想。张云天说道：“这不是快过年了么，老郭那边估计还想让你再掏一点。”
张源笑道：“掏就掏呗！这有啥？咱多为家乡的教育事业做点贡献也行。”
钱瑜往大门方向瞅了一眼，也小声说道：“老张，你说老郭去年能贪多少？”
“你说这个干什么？”
张云天没有接着往下聊了，而是拉着钱瑜说道：“走走走，咱们赶紧包饺子去了！”
回到客厅之后，张云天才对钱瑜说道：“你以为儿子不知道？那么大的一笔钱，就能真的都花在学生身上？不可能的！只要老郭做得不是太过分，我琢磨着儿子也不会有啥意见。”
“哎，那你说老余那边能分多少？”
张云天一边切着面一边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前几天老吴来找我了，和我说了一个事情，那就是真的有人快忍不住了。”
“什么意思？”
“咱们学校的食堂都得承包给有关系的人，你说呢？今年就有人在打学生晚自习牛奶的主意了，只是还是第一年，不好看，就没敢下手。我们琢磨着吧，等到过完年，儿子回建康之后，就该差不多了。”
“还真是什么钱都敢伸手啊！你说他们要是在其他的地方拿一点，估计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牛奶都敢下手？胆子太大了！”
牛奶在刚开始选的可是大牌子，一旦换了，那动静就会非常大，学生们也不傻，可能在学校里的时候还能忍一忍，等到一毕业，肯定给捅咕出去。要是这波人能压得住，那自然没问题，可问题就在于还在厨房努力颠勺的那个人。眼见着自己的钱没有被花到实处，那估计是不好压了。钱瑜忽然有点不高兴了：“我是真不想让儿子再掏这个钱了！”
张云天却说道：“你最好不要有这个想法！我和你说啊，这个钱是留不住的，不花在石塘也得放到其他的地方。儿子那么大的一个老板，总不能像只铁公鸡一般。”
“那是！花的不是他们的钱，他们当然不心疼了！咱们儿子捐了那么多钱，也没见他们捐个一块两块的！”
张云天只是笑，钱瑜生了一会儿闷气之后也回过来神了，今儿是小年，儿子回家了，不能再生气了。再说了，张云天和张源父子两个又真的傻么？显然不是。这就是张云天说的那样，钱是一定要花出去的。现在是石塘中学，等到儿子从交大研究生毕业了，那就要再添上交大那边了。正如张源所说，他的厨艺是还行，但就是慢，等到晚上五点多的时候，钱瑜都把饺子放在锅里煮好了，他这边还是又过了一会才收工。看着张源手忙脚乱地往厅里端菜，钱瑜说道：“怎么样，一个人是不方便吧？你带回来一个！两个人就快了！”
张源苦笑道：“那还请太后老佛爷帮忙指一个吧。”
钱瑜笑眯眯地说道：“我可不指！我可告诉你，儿媳妇的镯子我都给准备好了，藏在我的枕头下面，我现在就很想送出去了。”
张源把筷子一抡：“吃饭吃饭！”
饺子是素馅儿的，非常好吃。吃完之后，钱瑜没让张源再动了：“你歇着吧，也辛苦一年了，回屋躺着去都行！”
张源也没有回房间，而是坐在厅里看电视。电脑也打开了，一个下午没工作，不知道邮件要进来多少。张源一边收着邮件一边看着电视，央视已经进入了过年的氛围，里面各种新春节目的预热都开始了。张云天一边看着电视一边问道：“你们今年是不是又去抢冠名了？”
“爸，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你今年的动静那么大，谁猜不出？前几天小杨看新闻了，说你英国的那个球队花了好几千万？还是英镑？”
确实，利物浦冬窗一下子就抖起来了，本着不能替老板丢脸省钱的风格，伊恩·艾尔和达格利什一起，满世界划拉人，最后花了八千万英镑。战斗力也肉眼可见地增加了，已经三轮不败了。因为利物浦成绩的上升，也给张源的企业进行了加成，天源的名字已经传到了欧洲，利物浦的官方已经开始为微联主动站台了。这个动作就让微联直接走向了世界，名气上开始吊打微信。“咱们学校的老师，有开始用微联的没？”
虽然张源也不太指望，但还是问了一句。“那怎么能不用？我告诉你，不单单是咱们学校，就全市的机关事业单位，都用微联！”
张源乐了：“倒还真是家乡父老啊！”
“不过话说回来，你明年打算给学校再拿多少？老郭刚刚过来肯定是惦记这个事情的。”
张源心算了一下，说道：“那就还是一千五百万吧，能留住多少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又是一千五百万，市财政肯定不能直接划走，但给石塘中学的拨款估计要少了，但就算这样，石塘中学的预算也比其他的高中要高很多。张云天念叨着：“一千五百万……”他看了一眼张源，发现这小子也在冲他笑。“爸，你可和吴叔讲啊，这个钱不要经他的手。”
“这还要你说？你吴叔现在躲得比谁都利索！”
看来张源爷看出来了，这个钱指定得搞下去一两个人，敢伸手的就没有好果子吃。晚上烫了个脚，张源舒舒服服地躲进被窝里了。林城很是清冷，但自己小窝怎么就那么舒服呢？但这个晚上罗小沛就过得不太舒服了。时间留得太少，别人家的高层都开始准备过年了，他们才堪堪赶到了沪海。幸好孔雀的名头够大，要不估计都要白来这一趟了。小年是不能去打扰人家的，所以他们约了明晚的饭局，而且这次还不能空手，还要给人家准备点礼物才行。向来都是别人求着孔雀来做推广，没想到孔雀竟然也能有今天，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了。冬天的沪海也很冷，罗小沛和沈思福一起在酒店里吃了饭，完全没有年味。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日历，沈思福叹道：“罗总，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希望过年。”
一个假期，耽误的事情实在太多。虽然只有短短的七天，但很多人已经进入了休假的状态——身体还在公司，但心已经在路上了。这颗心会在半路上等候，然后和身体一道回家。“年后……我都能想象这群终端用户一边坐在肯德基里面吃炸鸡汉堡，一边在燕东商城上面下单买东西，两不耽误。”
听到沈思福的话，罗小沛笑了：“持久战，未必就没有利了！”